孟枕月答应走秀之后，还需要时间适应。连摆胯这种基本功都觉得生硬。
练了一天下来，她脸颊泛红，鬓边的头发半湿。虽然夏嘤觉得她台步利落，气质也比年轻时坚韧，但孟枕月并不满意。
她把自己走秀的过程录下来，看回放，并不满意：“我的气息比以前短促，核心没有收紧。”
年龄不一样，对台步也陌生，再加上生育对身体的影响，整体状态肯定大不如前。
“看来孩子没白带。”
原本有些沮丧失落的孟枕月一下子笑了。
笑完又觉得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断送了职业生涯，但她有了小愿。
人生碾压而来的时候，就是在不断失去。
夏嘤站在她旁边，看向整墙镜里的自己，瞬间叹气道：“和你身材差距好大，等生完孩子，更要江河日下。”
其实她不矮，只是肚子膨起来之后沉甸甸地，把人重心都坠低了。
“生完之后，要好好恢复。”孟枕月是过来人。
“嗯”，夏嘤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戚戚，“听说生孩子会让胶原蛋白流失严重。怪不得女人比男人老得快。”
孟枕月说没关系，“男人比女人死得早。”
夏嘤眼睛慢慢睁大，又一下子弯起来。
孟枕月借用的练习室环境很好，但离市区比较远。
陈予恕来接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夏嘤忙了一天，上车之后就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中，她梦到怀孕的人变成陈予恕，他破羊水了。夏嘤开车送他去医院，旁边不时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嚎。
她一脚油门，汽车撞断栏杆，冲进河里。
夏嘤瞬间被吓醒。
她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下，陈予恕下意识抬手拢住她的侧脸。
夏嘤还沉浸在噩梦中，没回过神，探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硬的，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微凹的沟壑。
手感顺滑，但又结实有力。
在她的触抚下，陈予恕的腹部越绷越紧。
这不是什么腊蜜古玩，任她盘的。
夏嘤的手腕被按住。
她困劲还没过，眼睛还睁不开，嘴里咕哝道：“疼吗？”
疼倒是不疼，其他感觉更强烈。
“怎么问这个，我又没受伤。”
夏嘤难免有些失望，“原来你没怀孩子。”
“嗯？”
“反正你们男人到了中年也有啤酒肚，孩子一起怀了，多省事。”
陈予恕笑：“这是男人的错。”
夏嘤睁大眼睛，“你不觉得我不讲理？”
“不讲理也没关系。”
夏嘤看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儿。
柔和起来的陈予恕，让人没有一点抵抗力。
夏嘤搂着他的手臂，一本正经道：“陈予恕，你要保持这种政治正确。”
也不知他是不是把这话听进去，接下来几天，如果不是很忙，陈予恕都会亲自来工作室接她回家。
甚至有的时候，他送她回家之后，还有宴会要参加，换件衣服，就匆匆离开。
刚开始两天，夏嘤还有些意外，渐渐也习惯了。工作结束之后，也会主动发微信告诉他。
“陈先生来了吗？你先走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孟枕月见她收了手机，嘴角勾着一抹笑。
“没关系，他还要等一会儿。只是问我饿不饿。”这人坏，罗列一大堆她喜欢的，最后来一句，等她生了才能敞开吃。
夏嘤道：“我有罪，有法律来制裁，而不是用美食惩罚我。”
她暗自哼了一声，“今天你不用来接我。”
“反制裁来得这么快？”
夏嘤让他自省，不再理他。
正想跟大家一起，看看今天的回放，孟枕月却往窗外抬了抬下巴。
夏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路边停着眼熟的黑色汽车。
陈予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好像有某种感应，车窗降下，隐约露出男人深刻的眉眼。明明天气不好，阴云低沉，小雪飘飞，能见度不高，但那张脸却俊逸得好像开了滤镜。
没一会儿，他推开车门下来，没抬腿往里进，只是站在车旁。
司机从车上抽出伞，要打开撑在他头顶，却被男人抬手制止。
到了也不给她发个消息，这么冷，站那儿赏雪吗？
夏嘤再一看他身上并不见多厚的大衣，有点儿坐不住。
孟枕月看她魂不守舍，含笑道：“好啦，快回去吧。别让人久等。”
被看穿之后，夏嘤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抿唇道：“男人就是坏心眼儿。”
“有的好，只是粉饰太平；有的坏，只是想逗你玩儿。后者是想让你开心，前者就是诛心。相比之下，还是后者好。”
夏嘤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这样说。
孟枕月沉吟两秒，“孕期不止女人，男人也是很敏感的。”
话毕，孟枕月催促她赶紧回去。
看夏嘤披上大衣，边走边穿，就忍不住笑。
见工作室的门开了，陈予恕抬眼，就阔步迎上去。
两人汇合，夏嘤只是扫他一眼，没有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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