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很美。”段子昊突然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音乐淹没,“这身蓝色,很像午夜时分的海面。”
吴佑楠感到脸颊发烫,她从未听过段子昊说这样感性的话。在她印象中,他总是务实而专注的,如同他手中的相机,只记录真实,不添加滤镜。
“而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她微笑着回应,“西装很适合你。”
段子昊难得地露出一丝腼腆,“为了不辜负这场合。”他举起相机,“刚才我抓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晚些时候给你看,如果你愿意。”
就在这时,宴会司宣宣布了舞会环节的开始。灯光转暗,彩色光束开始在舞池中旋转,宾客们纷纷步入中央。
“吴经理,西南角有嘉宾突发不适,需要协助。”耳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紧急呼叫。
吴佑楠立即回过神来,对段子昊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身向事发地点走去。她离去时深蓝色的裙摆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段子昊不自觉地举起相机,又捕捉下一张她的背影。
处理完突发状况后,吴佑楠绕行至宴会厅后方的走廊,检查备用物资是否齐全。
这里远离主会场,音乐变得朦胧,只有几盏壁灯投下柔和的光晕。她正准备返回,却看到段子昊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背对着门口,肩头微微耸动,似乎在深呼吸。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段子昊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只是需要片刻安静。长时间的拍摄和指挥,加上这么多人的场合,对我来说其实是个挑战。”
这番话让吴佑楠感到意外。“你看起来游刃有余。”
“那是表象,”他轻声道,“就像你,表面上从容不迫,其实脚痛得要命,还是坚持全场奔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善于隐藏自己的不适。”
吴佑楠靠在露台栏杆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这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确保一切完美,哪怕自己需要付出额外努力。”
夜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发丝,段子昊凝视着她的侧脸,没有举起相机,只是将这一刻默默刻入记忆。
“其实,”他突然说,“我今天特别请求负责这个晚宴的拍摄工作,因为知道是你统筹。”
吴佑楠转头看他,眼中带着讶异。
“从第一次合作开始,我就欣赏你的专业和坚韧。”段子昊的声音平静而真诚,“在职场中,像你这样既能力强又真心对待工作的人,很少见。”
“谢谢你,”吴佑楠轻声回应,“我也一直很佩服你的专业眼光和敬业精神。你看待世界的角度,通过你的镜头,让我学会用新的视角看待许多事物。”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说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
返回宴会厅的路上,段子昊轻轻碰了碰吴佑楠的手臂,示意她稍等。他从一旁的服务生手中接过一小碟精致的草莓挞,“你今晚几乎没吃东西,对吧?先垫一垫。”
吴佑楠接过甜品,甜美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也甜到了心里。
晚宴接近尾声,嘉宾陆续离场。吴佑楠站在门口,与苏总一同送别重要宾客。
她的脚踝确实隐隐作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在她身旁的装饰架上放了一双平底鞋。
她转头,看见段子昊正与团队成员交代工作,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这边,但他微微侧头的角度,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吴佑楠趁无人注意,迅速换上平底鞋,瞬间缓解的疼痛让她几乎舒出一口气。她望向段子昊的方向,他正好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那一晚,无数光影被定格在段子昊的相机里,但最珍贵的画面,或许并未存储在记忆卡中,而是留在了两颗渐渐靠近的心里。
当最后一位嘉宾离开,吴佑楠终于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她看见段子昊仍在整理器材,身影在空荡的宴会厅中显得格外坚定。
她知道,今晚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如同夜空中最微弱却持久的星光,虽不张扬,却再难忽视。
★暗流涌动的序曲
晚宴结束后的第三天,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晨光透过落地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吴佑楠站在苏总办公桌前,手中捧着刚整理好的晚宴总结报告。她身着浅灰色职业套装,发髻一丝不苟,与晚宴那晚的柔美形象判若两人。
“慈善晚宴共募集善款八百七十二万,比去年增长百分之十五。媒体正面报道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三,社交媒体话题阅读量突破三千万。”吴佑楠声音清晰平稳,逐项汇报着成果。
苏总仔细翻阅着报告,不时点头。当她翻到附录的摄影作品集时,目光停留了片刻。
“这些照片拍得很有水准,段摄影师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苏总指着其中一张抓拍她与残疾儿童基金会代表交谈的照片,“看这张,他捕捉到的不仅是画面,更是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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