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留守儿童之家飘着墨香，几张旧课桌拼在一起，孩子们捧着翻得卷边的课本，眼睛亮得像星星。
张楚然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绘本，正轻声讲着《小熊的旅行》，偶尔停下来提问，底下的孩子立马举着小手抢答，连坐在最后排的顾云归都跟着笑。
顾云归没去帮周磊他们修村里的晒谷场，一早就揣着几本童话书过来了。
他坐在最旁边的空位上，帮年纪小的孩子翻书页，遇到认不出的字，就凑过去轻声教，指尖偶尔会碰到孩子的小手，惹得孩子咯咯笑。
张楚然讲完一段，转头看他时，刚好撞见他帮孩子擦掉嘴角的饼干渣，阳光落在他侧脸，温柔得让她心跳慢了半拍。
“顾老师，这个字怎么读呀？”
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举着课本凑到顾云归面前，指着 “旅” 字。
顾云归刚想开口，张楚然就走了过来，蹲在女孩身边，握着她的手在课本上描：“这个字念‘lǚ’，旅行的旅，就像小熊去森林里旅行一样。”
她抬头看顾云归，眼里带着点笑意，“你教写字可以，认生字还是我来，别教错了。”
顾云归笑着点头，没反驳。
他就喜欢看她认真教孩子的样子，比在学校里跟他拌嘴时软多了。
到了下午，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把课本染成暖黄色。
张楚然让孩子们自己看书，遇到不懂的再举手问，她则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整理上午的绘本。
顾云归悄悄走过来，坐在她身后的小凳子上，先帮她把散落的橡皮归拢好，见孩子们都低着头，有的小声念课文，有的用手指着字慢慢读，没人注意这边。
他忽然伸出胳膊，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张楚然的腰。
张楚然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绘本差点掉在地上。
她赶紧抬头看了眼孩子们，还好没人抬头，才松了口气，却不敢动 —— 顾云归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痒得她指尖发麻。
“宝宝，” 顾云归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像羽毛蹭在心上，“你还记得我们在东海的时候，参加社团的活动，给那些小学生上课吗？”
张楚然的耳尖瞬间红了，心跳得飞快。
她当然记得，那时候他们正处于热恋期，还没有闹矛盾，一起去东海郊区的小学支教，她教孩子们唱歌，顾云归帮孩子们修坏掉的篮球架。
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那些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连带着此刻腰间的温度，都变得格外灼热。
“你别这样……” 她小声嘀咕，手指悄悄攥住他环在腰上的手腕，想推开又不敢太用力，怕动静太大引来孩子的注意，“孩子们抬头就看到了……”
顾云归没松开，反而收紧了点胳膊，让她靠得更近，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看到就看到，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怀念的温柔，“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跟你这样一起教孩子，就好了。没想到现在真的实现了。”
张楚然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没再反驳。
其实她也觉得，此刻阳光正好，孩子们在身边安静地看书，身边还有顾云归的温度，这样的画面，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踏实。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的小男孩忽然举着手回头：“楚然老师！这个故事我看不懂！”
张楚然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推开顾云归的胳膊，起身走到小男孩身边，假装镇定地帮他讲绘本，却没发现顾云归坐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笑得像偷了糖的小孩。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夕阳西下，回小木屋休息的路上，张楚然抬头望着顾云归。
“嗯...好像还要待个三四天呢。”顾云归摸了摸张楚然的脑袋，小学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平淡地过着，在离开的最后一天，天刚蒙蒙亮，张楚然就拎着菜篮往村头的小河走。
昨天跟王婶借了点青菜，今早想给大家煮蔬菜粥。
刚蹲在河边挽起袖子，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顾云归正拎着两个搪瓷碗走过来，胳膊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只留着淡淡的疤痕。
“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蹲在她身边，伸手帮她把被晨雾打湿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蹭过她微凉的耳垂，“我来洗吧，你手凉。”
说着就要抢她手里的青菜，却被张楚然躲开。
“不用，这点活我还能干。” 她把青菜放进水里，晨雾在河面飘着，把两人的影子晕得模糊，“你伤口刚长好，别碰凉水。”
话虽硬，却悄悄把洗干净的青菜递给他，让他放进碗里。
顾云归没再争，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她洗菜，忽然开口：“还记得去年在东海，我们去郊区河边野餐吗？你也是这样蹲在河边洗草莓，结果差点摔进水里，还是我拉了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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