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鱼汤的香气、猫条的诱惑、药膏的清凉以及伊丽莎白圈带来的磕绊与妥协中,不紧不慢地滑过了七天。
这七天,对梁承泽和“船长”而言,都像一场漫长而细致的康复训练。训练的不仅是“船长”后腿那道物理伤口的愈合,更是他们之间那道更深层关系裂痕的缓慢弥合。
每天清晨,戴伊丽莎白圈依旧是一场小小的、心照不宣的仪式。梁承泽会拿出猫条和脖圈,“船长”则会从最初的愤怒哈气、僵硬屈从,慢慢转变为一种带着些许不耐烦、却又认命般的配合。它依旧会在他扣上搭扣后,用幽怨的眼神瞪他一会儿,然后愤愤地去享用它的“补偿”,但那种源自心底的、被背叛的恐惧和恨意,确确实实一天天在淡化。
梁承泽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掌握了一种微妙的节奏。他不再将戴圈视为一场必须严阵以待的“战斗”,而是当成一项需要彼此协作的“日常任务”。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轻柔,尽量缩短“船长”不适的时间。他甚至尝试在戴圈后,不只是给予食物补偿,还会用指尖,在它戴着脖圈依旧能触及的耳后或下巴轮廓处,极其短暂地、轻轻地挠几下。
最初,“船长”对这种接触会立刻避开或者发出不满的呜呜声。但到了第五天,当梁承泽的手指再次试探性地触碰到它耳根时,它没有躲开,只是耳朵抖动了一下,独眼瞥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轻微的“嗯”,仿佛在说:“行了,知道了,别打扰我。”
这种默许,让梁承泽内心雀跃不已。
涂抹药膏也变得顺利起来。“船长”似乎明白了那冰凉的触感意味着什么,虽然依旧不喜,但不会再激烈地回头控诉,只是忍耐着,等他快速完成,然后立刻走开,去舔食几口猫条,或者干脆跳上窗台,用屁股对着他,表示“此事翻篇”。
它的活力恢复得很快。尽管戴着耻辱圈,它依旧执着地探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执着地练习着戴着枷锁跳跃。它成功跳上窗台的次数越来越多,落地也越来越稳。它甚至开始对梁承泽移动的脚产生兴趣,会在他走路时,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当然,因为视野受限,窜出来的动作有些歪斜),用戴着脖圈的脑袋虚虚地碰一下他的脚踝,然后迅速跑开,像是在玩一种它自己发明的、笨拙又可爱的游戏。
他们之间,建立起一种新的、古怪又和谐的日常。
梁承泽工作或看书时,“船长”可能会趴在他脚边不远处的地板上晒太阳,呼噜声细微而持续;也可能蹲在窗台上,留给他一个戴着白色“喇叭”的、沉思般的背影。他起身倒水,它会警觉地抬头,确认无事后又懒懒趴下。他吃水果时,它会凑过来嗅嗅,对某些气味(比如香蕉)嗤之以鼻,对另一些(比如苹果)则表现出短暂的好奇。
他们不再有亲昵的蹭蹭和依偎,但一种平静的、互不打扰却又彼此感知的共存感,取代了之前令人窒息的紧张与敌意。
第七天下午,梁承泽再次预约了王医生的上门复查。
这一次,当门铃响起时,“船长”虽然依旧警觉地竖起了耳朵,从窗台上跳下,但它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恐地窜回床底,只是快步走到了房间中央,站在梁承泽身边不远处,独眼紧盯着门口,身体微微紧绷,发出低沉的、警告性的呜噜声。这是一种防卫姿态,而非纯粹的恐慌逃离。
王医生进来后,看到这副景象,微微笑了笑:“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她依旧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和梁承泽简单交流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然后才拿出听诊器和猫条,采用和上次类似的温和方式接近。
“船长”对猫条的抵抗力显然不如上次,在王医生耐心的引诱和梁承泽在一旁的无声安抚下,它虽然依旧警惕,但允许了医生的听诊,甚至在医生检查伤口时,反抗的力度也小了很多,只是不满地叫了几声,在梁承泽虚按着它肩膀的手下微微挣扎。
“恢复得很好!”王医生仔细检查了伤口后,肯定地说道,“缝线可以吸收了,伤口愈合得不错,没有红肿和渗出。伊丽莎白圈……今天就可以摘掉了。”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让梁承泽和“船长”(它似乎也能从气氛中感知到什么)同时精神一振!
王医生示意梁承泽固定住“船长”,她则动作利落地拆掉了缝线。“船长”因为拆线的细微刺痛而叫了一声,但过程很快。
然后,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王医生伸出手,摸到了那个柔软的伊丽莎白圈搭扣。
“咔哒”一声轻响。
那道禁锢了“船长”整整七天的白色枷锁,应声脱落,被王医生拿在了手中。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船长”愣在了原地。脖子骤然失去那份熟悉的重量和阻碍,让它有些不适应地、极其剧烈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要确认那份束缚是否真的消失了。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终于恢复自由的脖颈和前胸,又抬头,看了看梁承泽,看了看王医生,独眼里充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一种狂喜的光芒骤然迸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孤独成瘾:现代人的生活请大家收藏:(m.20xs.org)孤独成瘾:现代人的生活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