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响起,许多人跪倒在地,朝着南宫烬的方向连连磕头,热泪盈眶。
午时三刻,江州府城最大的刑场——菜市口,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当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挥下,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染红刑场时,万民欢呼,声震百里。而当周明德、孙彪在凌迟酷刑下发出的凄厉惨叫渐渐微弱,最终气绝时,更有人放起了鞭炮,如同过年。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南宫烬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宣告了朝廷惩治贪腐、整肃吏治的决心,也彻底赢得了江州,乃至整个江南百姓的民心。经此一役,江南官场那些还心存侥幸、或是与周明德等人有牵连的官员,无不胆战心惊,纷纷主动向钦差行辕坦白、举报,以求宽大处理。江南的吏治,为之一清。
而苏清颜,在这场风暴中,也因其在青龙堰之夜的冷静果决,以及在灾民中的仁善之举,声望达到了顶点。“翊王妃”三个字,在江南百姓心中,已与“观音娘娘”、“女菩萨”无异。
轩辕书房内,烛火通明。南宫烬正在翻阅着各地呈报上来的、关于后续堤防加固、灾民安置、以及追缴赃款的进展文书。苏清颜端着一碗新炖的补汤进来,轻轻放在他面前。
“王爷这几日辛苦了,喝点汤,歇歇眼睛。”她轻声道。
南宫烬放下文书,揉了揉眉心,接过汤碗,看着她略显清减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也是。白日里还要去施药,晚上又陪本王熬着。江南的事,非一日之功,不必太过心急。”
“我知道。”苏清颜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喝汤,“只是,周明德等人虽已伏法,但江南的隐患,恐怕并未根除。王爷不觉得,他们这次的动作,太过疯狂,也太过……整齐了么?就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统一调度。”
南宫烬放下汤碗,目光深沉:“本王也有此感。周明德不过是按察使,孙彪也只是一个参将,即便加上李文博、赵奎,似乎也撑不起这么大的局。尤其是企图炸毁堤坝、嫁祸本王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罪,若没有更大的利益或更深的背景驱动,他们未必敢做。而且,那些硫磺硝石,还有东山县出现的生面孔……”
他顿了顿,看向苏清颜:“你派去东山县的人,有消息了么?”
苏清颜神色一凝,摇了摇头:“还没有。两人依旧下落不明,后续派去查探的人,也只回报说深山之中似乎有大规模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戒备森严,难以靠近。而且,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的人在探查,加强了巡逻。我怀疑,东山县深处,恐怕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或许与‘火莲心’,也与江南这潭浑水,有着莫大的关联。”
“东山县……”南宫烬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看来,我们必须亲自去一趟了。江南官场已初步整顿,堤防加固和灾民安置也在有序进行,是时候去会会那藏在深山里的‘鬼’了。”
“王爷打算何时动身?”苏清颜问。
“三日后。”南宫烬道,“本王会对外宣称,前往江宁府巡视其他堤防,暗中转道东山县。你……”
“我自然同去。”苏清颜毫不犹豫,“东山县的情况复杂,我的医术和用毒之术,或许能派上用场。而且,寻找‘火莲心’,也需我在场。”
南宫烬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知道再劝无用,只能点头:“好。但此行凶险,远胜江州。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墨夜、阿蛮,还有最精锐的‘玄甲卫’,会与我们同去。”
“嗯。”苏清颜应下,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东山县,恐怕才是此次江南之行的真正风暴眼。
证据确凿,拿下贪官,只是撕开了江南黑幕的一角。而东山县深山中隐藏的秘密,或许才是这一切乱象的根源。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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