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议事持续到子夜。当更漏敲过三响,苏培盛悄悄换过一轮新烛时,雍正与舒兰面前那张素笺上,已密密麻麻写满了旁人看不懂的符号、箭头与简注。三路情报如三条清晰的溪流,最终汇向同一个终点——二月初二,龙抬头。
“江南以‘天象’乱天命,京城以‘伪画’惑人心,西南则以‘异动’示刀兵。”舒兰放下炭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角,“三管齐下,若真让他们同时发作,即便动摇不了国本,也足以让朝野震荡,新政受阻,边关不宁。”
雍正背手立于窗前,望着宫墙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稳中透着冷冽:“所以他们必须同时发动,彼此呼应,方能将效果放到最大。而这也正是他们最大的破绽——三地联动,环环相扣,只要断其一环,全局即溃。”
他转过身,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李卫在江南,朕是放心的。此人胆大心细,又能因势利导,连那‘漕帮’杜把头都能化为己用。二月初二落星渡之会,他必能掌控全局。”
舒兰点头,补充道:“李卫在密报中提到,已通过杜把头,反向摸清了‘明镜会’在江南的部分暗桩和联络方式。我们或可借此,在行动前切断他们与京城、西南的紧急联系渠道,让他们成为孤岛。”
“准。”雍正走回御案后坐下,提笔疾书,“朕这就给李卫密旨,授予其临机专断之权,并准其利用‘漕帮’渠道,反向渗透,必要时可先发制人,拔除部分关键节点,但务必确保二月初二能将核心人物一网打尽。”
朱批落下,雍正将密旨封入铜管,唤苏培盛即刻安排可靠之人送出。待苏培盛退出,他才继续道:“西南木氏土司那边,岳钟琪坐镇,朕亦不忧。木氏虽有野心,但实力有限,无非是想借‘明镜会’之势,向朝廷讨要更多自治权柄。朕已密令岳钟琪,二月初二前后,以‘例行巡边’为名,陈兵木氏辖地边缘,施以威慑。同时,可派密使接触木氏内部与木坤不睦的势力,许以好处,从内部分化。”
“皇上英明。”舒兰由衷赞道。雍正这一手“军事威慑”加“政治分化”,正是处理边疆土司问题的上策,既展现了朝廷的实力与决心,又避免了直接冲突,还能在敌人内部制造裂痕。
“如今最棘手的,反倒是京城。”雍正的目光落回那张素笺上,手指轻点“裱画店”三字,“此处看似只是一间店铺,实则是‘明镜会’在京城的神经中枢,牵连甚广,甚至可能牵涉到……”他顿了顿,没有说出胤禵的名字,但舒兰明白。
“京城是天子脚下,各方耳目混杂,行动既需雷霆果断,又要滴水不漏。”舒兰沉吟道,“尤其是‘反制’计划,关键在于‘替换’或‘修改’画作的时机。太早,容易打草惊蛇;太晚,可能来不及。必须卡在他们最终检查完成、即将分送各藏匿点之前的那一刻。”
“灰隼’应该已有计较。”雍正说道,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灰隼’去而复返,这次带来的消息更为具体:“启禀皇上、娘娘,监视裱画店的人回报,店内后堂设有密室,所有‘神谕画’均在密室内完成最后工序。密室防守极严,只有老板和其两名亲信弟子可入。但我们的人发现,每日丑时末(约凌晨三点),会有一名哑仆从侧门送入当日的饮食清水,此时侧门会短暂开启。另外,那老板有洁癖,每日巳时(上午九点)必会沐浴更衣,此时密室由两名弟子看守,警惕性相对较低。”
“丑时末送膳,巳时沐浴……”舒兰迅速在心中计算,“送膳时间太短,且哑仆可能被检查,不易做手脚。巳时沐浴,约有半个时辰的空档,两名弟子看守……或许有机会。”
‘灰隼’接着道:“奴才已查明,那两名弟子中,年长的一位好赌,在外欠下不少印子钱;年轻的一位则与隔壁绸缎庄的一个丫鬟有私情。或可从此二人身上寻找突破。”
“很好。”雍正眼中精光一闪,“双管齐下。一方面,设法接触那名好赌的弟子,许以重利,或帮其还债,换取其行方便之门,或至少提供密室机关、画作存放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盯紧那名年轻弟子与丫鬟的私会,看看能否获得更多信息,或以此作为要挟。”
“奴才明白。”‘灰隼’应道,“此外,关于画作藏匿点,我们跟踪发现,近日有数批看似普通的货物从裱画店流出,分别运往城中四处地点:一是大栅栏的‘四海茶馆’,二是贡院街的‘文渊阁’书铺,三是鼓楼附近的‘王记杂货’,四是……是什刹海边上的一处租赁画舫。这些地方共同点是平日人流繁杂,易于隐匿,也便于在关键时刻‘偶然’发现画作。”
舒兰迅速记下这四个地点,脑中已开始构思“反制”的具体方案:“画舫临近水面,若‘神谕’从水中浮现,更添神秘;茶馆、书铺、杂货铺,皆是三教九流汇聚、消息传播极快之处。选点确实费了心思。”她看向‘灰隼’,“可能确定画作具体藏于这些地点的何处?以及他们计划在何时‘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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