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是在专家论证会开完的第三天,一早回到HS集团总部继续上班的。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递交辞职信那日的凝滞,还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像暴雨前闷着的低气压。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步伐比平日稍快,打开电脑,开始列那份早该完成的交接清单。
高晴的手术意向定下来后,高途整个人反倒因为这种坚决定下些心来。
又陪了妹妹两天,可待着也于事无补,还是得做些事情,于是又来用熟悉的事务填满因妹妹病情而悬空的心。
手指刚敲下“核心供应商联络矩阵”几个字,胃里一阵空落落的,他打算去接杯咖啡。
快到茶水间时,里头飘出来的声音让他钉在了原地。
“……你是没看见,花秘书前天那脸红的,路都走不稳了。”
“沈总一把就将人扶住了,那眼神,啧,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我就说,沈总身边唯一的Omega嘛,到底是不一样,说是去‘休养’,谁不知道是去沈总X-HOTEL顶层的专属套房啊……”
“人家那是天造地设……”
高途又从里面刻意压低的议论声里退了出来。
“高秘书,这么早回来了!”临时接过许多要事的梁秘书来和高途打招呼,临出办公室了,又折了回来,“今天沈总和花秘书都不在,没有对外会晤行程。”
“好。”高途握着空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
面前屏幕上的字像一群黑蚂蚁,爬得他心烦意乱。
高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这不正是他决定离开的原因之一吗?
也好,这样也好,断得干净。
看清界限,斩断妄念。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打开,屏幕上跳动着“盛少游”三个字。
高途收敛心神,接起电话,语气是惯常的平稳,“少游总,上午好。”
“高途,你在医院陪高晴吗?”盛少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不同于往日的气定神闲。
“没有,我刚回公司。”
“那这两天,你有没有联络或见到花咏?”
高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我还是那天在医院的研讨会见过他。”
他想起刚刚在茶水间门口听到的议论,补充道,“听同事说……花秘书身体不适,沈总安排他休息了。”
“休息?”盛少游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在X-HOTEL休息?”
“休息”那两个字说的异常古怪,高途心里咯噔一下,“盛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随后,盛少游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难堪却又不得不说的紧迫感,“高途,我怀疑花咏不是身体不适去休息,他是被沈文琅控制住了,可能有危险。”
“控制?危险?”高途的眉头紧紧蹙起,觉得有些荒谬,“这不可能。沈总他虽然……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理由呢?”
“理由?”盛少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怀疑……花咏可能泄露了HS集团机密,被沈文琅抓住了把柄。”
高途几乎要被盛少游的猜测逗笑了,他好脾气地解释,“您这个猜测毫无根据。花秘书的职业道德毋庸置疑。不至于……”
“不至于?不,高途,你不明白。”盛少游忍不住打断,“那你告诉我,他一个有家人在和慈住院的秘书,哪来的钱穿意大利老师傅亲手缝的衬衫?哪来的门路进‘云顶’那种地方喝酒?他那身行头,他那个做派,根本就不是普通秘书的料!”
盛少游的语气异常肯定,“高途,HS的薪资再高,花咏的用度,远不是一个普通秘书能承担的。他那些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出自名家手工定制的衬衫;还有那天晚上你们喝酒的‘云顶’,那是会员制,年费高得离谱,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他的消费水平,与他的收入严重不符。这资金来源,很可疑。”
花咏身上是有种举重若轻的贵气和疏离,一样有妹妹要养……完全不像自己这么狼狈。
可那是花咏,每个人都有自己出挑的方面,而且江恒已经出院,恢复的又好,拿这个去挑刺……
“就凭这个?”高途的声音冷了下来,“盛总,这不是证据,这只是怀疑。”
他知道盛少游观察细致,可此刻花咏被盛少游以这种怀疑的口吻提出,高途还是有些不舒服——有美貌的Omega穷或富,都是原罪。
何况,高途是比盛少游多知道一些事情的——那些所谓的“HS集团核心数据泄露”,根本就是他配合沈文琅放出的假消息,不过是商业博弈中的烟雾弹。
花咏绝不可能因为这个被沈文琅如何整治。
高途沉默了。
他不能说出真相,这涉及HS集团的商业策略,更关乎他与沈文琅之间……那点可怜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盛总,”高途斟酌着用词,“我认为您的担心是多余的。沈总行事或许强势,但有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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