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透过那扇小窗,渐渐亮堂了些,但屋里的寒意和沉闷却丝毫未减。
李铁柱靠在炕沿,那碗糊糊带来的短暂饱腹感消失得飞快,熟悉的饥饿感又开始像小火苗一样舔舐着他的胃壁,提醒着他最原始的生存需求。
院子里传来几声鸡叫,接着是邻居家隐约的炊烟气味,淡淡的粮食香味飘过来,勾得人肚里的馋虫更加躁动。
小丫蹲在门槛边上,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院子外面,小鼻子微微抽动着。
“娘…”她忽然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渴望,“二蛋家…好像熬粥了…闻着真香啊…”
李母正在用一块破布反复擦拭那个已经见底的粗陶缸,仿佛这样就能擦出点米来。
听到女儿的话,她动作一僵,背影显得更加佝偻。她没回头,只是低声呵斥了一句:“香什么香!趴门口丢人现眼!回来!”
小丫委屈地瘪瘪嘴,慢吞吞地挪回屋里,眼睛却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门外。
李铁柱看着妹妹那瘦小的背影和渴望的眼神,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忍。他攥了攥拳,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等谁?等天上掉馅饼吗?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马上!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最后落在那个矮柜上。
“娘,”他开口,声音因为决心而显得有些干涩,“柜子里…是不是还有点棒子面?晌午做了吃吧。”
李母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惊惶和抗拒:“不行!绝对不行!”她的反应激烈得出乎意料,“那是…那是最后一点了!得留着!等你再好利索点…或者…或者万一…”
她的话没说完,但李铁柱听懂了。那是这个家最后的口粮,是吊命的玩意,是绝望中最后一点可怜的储备,不敢轻易动用。
“万一啥?万一饿得动不了的时候再吃?”李铁柱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娘,肚子都填不饱,咋能好利索?拿出来吧,吃了才有力气想辙。”
“想啥辙?能有啥辙?”
李母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眼圈又红了,“咱家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欠着一屁股债,队上工分也挣不着…除了熬着,还能有啥办法?那点面…动不得啊柱儿!”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生活反复碾压后的麻木和固执。
“熬?再熬下去,小丫都快饿脱相了!”李铁柱指了指妹妹,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点。
小丫吓得一哆嗦,茫然又害怕地看着突然声音变大的哥哥。
李母也被他这话噎住了,看着女儿菜色的小脸,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无力地靠在柜子上,喃喃道:“那…那也不能…那是最后的…”
“娘!”李铁柱打断她,语气坚决,“信我一次。面,吃了。吃的,我一定想办法弄回来!不止今天,明天,后天,都得有!”
李母抬起头,看着儿子那双眼睛。那里面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采,不是以往那个老实懦弱的铁柱该有的茫然和顺从,而是一种近乎锐利的…坚定?这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一丝不安,但鬼使神差地,她竟然产生了一点点虚幻的欲望。
“你…你能有啥办法?”她声音颤抖,带着最后的怀疑。
“您别管了。先把面做了,让小丫吃顿饱的。”李铁柱没有直接回答,他现在需要的是行动,而不是空口保证。
他不再看母亲,而是闭上眼睛,开始疯狂地搜索脑海里的信息——原主那些零碎的记忆,以及他自己来自未来的、看似与眼前困境毫不相关的庞杂知识。
钱…来钱快的门路…这个年代…这个农村… 倒买倒卖?没本钱。而且风险极大,被抓到就是“投机倒把”,后果严重。 打零工?谁雇?能挣几个钱?杯水车薪。 山上打野食?原主的教训就在眼前…
一条条思路被提出,又被迅速否定。绝望感再次袭来。
就在他几乎要烦躁地抓头发时,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紧接着是孩子们喧闹的奔跑声和笑闹声。
“放学喽!”
“快跑快跑!饿死我了!”
“我妈说今天烙饼!”
小丫又一次被吸引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背着布书包、欢叫着从门前跑过的孩子们,眼睛里是纯粹的羡慕。
小学!村里唯一的那所小学!放学了!
李铁柱猛地睁开眼,一道亮光划过脑海!
孩子们!放学肯定会饿!家里条件好的或许有零嘴,条件差的呢?像小丫一样饿肚子的肯定也有!
能不能…做点什么东西…便宜,顶饿,还能让孩子们愿意把口袋里那几分零花钱掏出来?或者,用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成本低,做起来快,又香又能顶饿?
记忆的碎片和现代的知识在这一刻疯狂碰撞、筛选…
忽然,一个名词跳了出来——茶叶蛋!
这东西在后来满大街都是,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在这个偏僻的农村,绝对是稀罕玩意!鸡蛋家家或多或少有,酱油和茶叶末…借一点应该可以!成本极低!做法简单!那独特的香味对孩子们绝对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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