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江离长出一口气。
这是一项涉及人体动作稳定性以及物理学的精确行动。
“小雪，我车钥匙呢？”江离回过神来抬起左手，久久没有收到反馈，一扭头发现边上的人都站起来了。
见雪之下站起来了，江离也跟着莫名其妙站起来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情况，像只刚出生的小鸟，四处打量着世界。
“小少爷好。”
面对似乎是导致周边人站起来原因的人的招呼，江离完全没有醒悟的自觉，那人穿着一身墨绿色军服，肩上别着陆将补的两颗星星，见状江离不见舒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看了看边上的雪乃，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他谁啊？”
是亲王殿下。
“你好。”江离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所有人迟迟不肯坐下，亲王也待那干站着看着他，江离觉得有些无聊，就率先坐下了。
反正出了事有他爷爷担着，有没有礼貌这种事，大不了把他当小孩呗。
江离坐下后，亲王才坐下，随后是其他人，
这么一来，见识到这一幕的人就要开始议论他了，江离耳朵和眼睛都很灵敏，看唇形就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婚礼大概是七点开始，期间能产生多少流言蜚语显然是无法估量的，他趴在桌上，透过桌上不同玻璃酒杯之间的缝隙，眯起眼睛观察对面说话的人。
“雪之下议员。”亲王发话了，“我最近淘到了件宝贝，你要不看看？”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枚像鲤鱼一样弯着的勾玉。
对喔，雪之下的父亲是入赘的，那么改姓的是他，江离脑神经慢了几拍。
亲王找的人不是他，江离也懒得掺和一脚，就这么盯着他们，当作婚礼前的消遣。
雪之下雪乃的手默默伸到桌下，掐了他大腿一下，江离会意，立刻挺直腰板乖乖做出一副江家继承人的样子，结果又被掐了一下。
他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看着形制像是弥生时代的古物，听说您最近热衷收集宝物，就请你看看这枚是真是假？”亲王说道。
江离心想你这亲王也忒不地道了，哪有一来就让人定真假的，谁知道在那之前什么人看过，他那未来老丈人敢定吗？要是天皇看过两眼说是真，他老丈人一个国会议员说是假，回头不就是一个大不敬吗？
江离重重咳嗽了一下。
见雪之下父亲停下来看他，江离又故意咳嗽了几下。
“小少爷，可有什么高见？”亲王见江离动作异常，忍不住问道。
“灯下不观玉，月下不相亲。这黑灯瞎火的，我是看不出来。”江离打了个哈哈。不想引火烧身。
“我带玉来只是邀请各位赏玩的，别有这么大压力。”
“东西是好东西。”江离丝毫不怯地接过亲王手上的宝物看了两眼，“那我就说个价？”
江离比了两根手指头。
“是不是太便宜了？”亲王问道。
“我觉得就值这个价，前几个月的正宗十哲也就勉强排了这个价格，你让我买块玉我情愿去买把刀玩玩。不过你让我一个异邦人看你们本国的文物，纯粹是献媚给瞎子看。”江离笑道。
“那我再去问问别人？”亲王收起勾玉悻悻问道。
“东西是好东西，趁婚礼开始前，你不妨去前面骗骗那帮党魁，人家老眼昏花看走眼了，还能拿你陛下吓吓他。”江离恶趣味说道。
“有道理。”亲王喃喃道，他早就看那帮玩弄政治的老不死不顺眼了。
亲王走后，江离刚想吃两口菜，见雪之下母亲正盯着他，于是停下来尴尬说道，“干嘛？”
“小离，刚才叔叔哪里是不是出错了？”
“没有吧，那个亲王大概看你们不爽吧。正常人哪有这么问的？”
“什么意思？”雪之下母亲继续问道。
“那我可说了？”江离偷偷在桌下捏了雪之下雪乃小手一下，正襟危坐道，“一般来说，像你们这种新晋圈子的人，一般会去拍卖会这种地方，搏一个一掷千金的名声。这种就是个门槛，大概就是说爷不差钱，纯粹为了高兴，然后就是为了老钱们认同你，松弛感，你是他们一分子，所以拍卖会一般不是洗钱，就是去买名声的，真正的好东西也很少出现在那。”
“难怪爸爸最近开始四处收集画作，佛雕，花瓶之类的东西，原来是为了这个。”阳乃笑嘻嘻道。
“这个暂且不说。”江离注意到阳乃被她妈妈瞪了一眼。
“这个时候呢，一般就会有人邀请你，美其名曰赏宝，实际上是去一个比较私密的场所，如果不止你一个人的话，大家就一起喝喝茶，聊聊国际局势，哪里有生意可做，其实这部份才是大头，很多事情都是在这个时候达成一致的。”
“然后呢？主人或其他人会拿出一两件东西来，这时候对于你们来说，只能说价格，不能说真假，因为这东西不止你一人看过，就算看对了，背后冲撞了谁你也不知道。而至于价格，你说的数也不能差太多，差多了，别人就认定你不是他们圈子里的，说你是暴发户，回头就不带你玩了，你要是问他们东西去哪了，就说东西送人了，你总不能去要。要是价格说对了，甭管真假，人家这时候打个八折卖你，你买不买?”
当然江离无所谓说真假，他说是真的，那假的也得是真的。
“这东西你要是买了，那就是人情，这东西倒腾来倒腾去的，上家上上家是谁都门清，出了事，圈子里的人都会帮你照着，为啥呢？这东西是买下来送人的。东西送来送去人情就分不清了，加上你有这一套估价的眼光，人家就觉得你是自己人，做生意，找路子也会来找你，因为这套估价，怎么看宝物的能力一般是从小大人带着培养出来的。如果版本拙劣点，那就是去高价买别人的字画，或者什么亲笔签名的东西，这东西值不值钱不重要，你得有这个才重要。不过圈子里的东西一般都是宝物，所谓的宝物，和普通傍身用的黄白之外是不一样的。宝物是名家浑然天成，大自然鬼斧神工，只会在某家破落的时候，流传到另一家那边，是不会在世面流通的，至于那些西方奢侈品人为做出来的限量款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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