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陆一宁敲了敲变愚钝的脑袋，他又没傻全，只是半失忆，之前就应该问他证件放哪里。
工作人员见文件袋里有仿真刀切白馒头玩具，还有一卷一角钱的硬币，用鄙夷的眼神望向他们：原来是两个傻子，真会给她找事！
在陆一宁寄给他的三个纸箱里，周天俊将所有所有“魔方”全部拆开，一个个翻找，才发现那个写有“四块五角”字体的馒头。
工作人员把资料推回去给他们，指向馒头还有硬币。
“结婚是件很严肃很神圣的事，不是你们玩过家家的地方，还有现在办结婚证不用工本费，你们要结婚得叫家长过来，知道吗？”
周天俊：“为什么刚才那两个人不用，你歧视我？”
工作人员摸着手上精巧的小钻戒，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
一角的硬度是周天俊特意让小伦去附件银行取的，理由是工作人员见他一个人来态度很不好，怼他骂，“一个人怎么结婚，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来这里找什么存在感，真逗！”
后来知道领证不用花钱，他也忘了拿出来，这会他没心思跟她扛，当下将结婚证领到手才最要紧。
陆一宁没想到他会找到那“4块五”，可是一切都太晚，她对要暴怒的憨憨道：“周先生，一切都没意义了，这四块五已经用不到。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指示，我们认命吧，我只想过普通安稳的生活，对于你，我高攀不起。”
周天俊将证件推到工作人员面前，哄着找理由托推不跟他领证的女人坐下。
“老婆，不要生气了，领完证，我就跟你回家，好不好？”
“这位小姐，你的申请表还没签字呢，不想结就赶紧走，不要在这里闹了，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呢。”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他们两个人全程戴着口罩，霸着位置不走在那神神叨叨，工作人员本来就看他们不顺眼，此刻，不只是眼神，连语气都充满厌烦。
见陆一宁将所有证件塞回文件袋，周天俊垂下头，静默无声：她还是不愿意，明明他通过了她的考验。
当他们起身要走时，工作人员叫住他们。
“硬币还没拿走呢？”
工作人员嫌弃地向前推了下硬币，本就松垮的纸散开，四十五个硬币全掉地上。
陆一宁蹲身去捡，周天俊陪着她。
“连九块钱都凑不出来，结什么婚，真是病得不轻。”
见他们没脾气地自顾着捡硬币不吵不闹，工作人员很是不屑，坐在窗口那里口无遮拦，直接无视他们按下一个号。
周天俊捡齐所有硬币，扶那个拒绝他的女人起来，很突然地抱住她。没错，他哭了，陆一宁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
“老婆，对不起，我想跟你结婚，但是我不知道还要带蒋妈过来，都怪我。”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尊严。
“好了，蒋妈不过来，我们也可以领证，不要让人看到你哭鼻子。不然，我们就不能领证，只能回去了。”
周天俊抹干泪水，满眼通红的望向她，也许只有他把自己当成是傻子的时候，才可以这样任性妄为地想哭就哭。
陆一宁在申请书上签字，牵着憨憨的手，等在那对男女后面。
可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极为不爽地瞟了他们一眼，让他们重新去排队。
“你们要拿号呀，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插队。”
陆一宁本就压着火，这下不忍了：“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拿号可以，但是你听好了，我相信你们服务大厅肯会有摄像头，刚才你的态度，完全是对我们人格的侮辱，我们可以投诉你，也可以选择报警。不要说我们不给你机会，道歉，做好你本职工作，这事我们不跟你计较。”
刚才就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这下，整个领证大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一宁将资料放到桌面上，用手机拍下她的工位牌，站在那里等她做选择。
意识到是不好惹的主，工作人员笑得比春天的花开还要灿烂。
“两位请坐，刚才纯属我口误，你们千万别放心上，领证是大喜事，要开开心心，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郑重道歉。”
证很快办好了，周天俊紧握着结婚证，掏出兜里的黄钻给陆一宁戴上，嘴对嘴地亲了她一下，搂着她起身向前走。
还不忘回头给工作人员一个比当下阳光还要灿烂的微笑：“谢谢，阿姨。”
工作人员默默地放下戴着钻戒的那只手，内心深受双重打击。
敢情他们是在跟她闹着玩呢，意识到自己被戏弄，还跟个跳梁小丑似的配合他们演出，真是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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