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王想,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告诉他。
毕竟有关风水的那方面,还是不适合说出来的。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我还是更愿意用科学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王想见我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多问什么,我们两个就在酒店睡着了。
我们的航班在早上六点,已经接近年关,所以飞机上的人还是有一些多。我无力地靠在座位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吴小楠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如果她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我接下来的生活。关于我将来对生活的所有安排,都是基于我们能顺利结婚,否则,我又将回到之前的状态中。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吴小楠是我已经认定的人,我不想再让我们之前的悲剧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重演...
我正在座位上想着那些事,这时候手机便也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崔颢的电话。
“怎么了?她醒了吗?”
“嗯,醒了,放心吧。暂时还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了一下她的检查记录...陈凡,你做好心理准备,她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
“你什么意思?”
“她肝脏出了很大的问题,是癌症,已经扩散了。”
“你瞎说,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一起,她根本没有跟我说过她有任何的生理不适,难不成癌症扩散没有任何征兆吗?”我的语气瞬间上扬了起来,周围人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我身上。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关注周围人的想法了...
“我也不知道,一般人是忍受不了这种疼痛的,或许是吴小楠天生就具备了很强的忍耐能力,又或许是她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联系我的教授了,不过这种病根本没有办法治疗,已经扩散的癌细胞会逐渐让人的每一个器官全部衰竭,在这种情况下,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能抑制,却不能根除。”
“不是说很多癌症患者也能活很长时间吗?可不可以通过一些特殊方法...”
“陈凡,你虽然不懂医,但是也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所以你并不用一直问我。我虽然是肿瘤科的专家,但是我也没有能力让吴小楠起死回生。现在,吴小楠能活多久,几乎全是看命。”
“所以,我也只能看命,随时做好失去吴小楠的准备?”
“有时候,死亡也并不一定是终结,或许也不一定是失去...”
我没有跟崔颢继续聊下去,这个结果现如今赤裸裸的摆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我知道,没有任何误诊的可能性,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哪怕这现实无比残忍,残忍到我甚至不敢去面对。
“陈凡,怎么了到底?”一旁的王想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吴小楠得了肝癌,已经扩散了。现在一切都只能看命。”我靠在了座位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是休息一会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我闭上了眼睛,出现的却都是那个医院的画面...父亲去世时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个时候我所承受的痛苦也在此时此刻复制了过来。
我不想在承受一次了,说真的。
下了飞机之后,盘锦的风终于让我有了一种清醒的感觉。
我如同解救一般的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居然发起了呆。
或许是知道自己无法去应对这件事情,现在反倒是淡定起来了...我陷入了一种很难得的宁静之中,好像世界被造物主按下了静音键,只留下了烟草燃烧的声音。
有些事情会在顷刻间毁灭,但是任何美好都不会在一瞬间拥有。快乐与痛苦互相转换,没有人知道它转换的界限,也没有人可以去决定自己的命运。
“陈凡,走吧,那边应该挺着急的。”王想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点不知道我该怎么去面对...说真的,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跟做梦一样。”
“什么都应该去面对的,无论是什么都是。”王想拍了拍我的肩膀。
“可是我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
王想叹了口气,然后熄灭了手中的烟,而我也没有再继续停留下去,而是和王想直接去往了医院。
这个让我非常痛苦的地方,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非常迅速的跑到了吴小楠所在的病房,却在拐角处不自觉的停住了。
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我更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正当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崔颢看见了我。
他默契的没有跟我妈交谈,而是悄悄地来到了我这边。
“现在什么情况?都谁知道吴小楠的病情了?”
“现在只有我和医生知道,但是我们都感觉,吴小楠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在隐瞒而已。但是你妈那便是肯定不知道的,你们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妈要是知道这件事,估计根本就受不了。”
“嗯...但是早早晚晚都要知道的。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东西。明明她在我那里是那么活力满满,背地里却一直在承受着这种分量的痛苦。癌症不是别的,它的痛苦程度绝对是很高的,我根本不敢去想象。”
“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虽然我见过了无数个像她一样的患者,但是这种能够隐藏下来的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好,我知道了。”
“嗯,你去看看她吧,她好像状态并不怎么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进入了吴小楠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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