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子病得厉害,但为了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乱子,便没让人想办法送太医过来。”
若不是因为担心被人查到这里来,早请大夫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冲弗陵敛下深眉。
“不过你怎么还敢在这个时间过来?来的时候扫清尾巴了没有?确定没被人跟踪吧?”
弗陵懵懂,歪了下脑袋看他:“查得严吗?我不知道。”
袁天师嘴角扯了扯:“要是被人发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弗陵眉心紧蹙:“你这不是有个周大人可以帮你做掩护?”
袁天师道:“人心难测,谁知道他那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了。”
何况,昨夜他不过是想让那姓周的给找个大夫过来,可到现在,连他人的影都没瞧见,不知道搞什么事去了。
这要是敢再回来被他看见,还不得将人皮给剥了。
只不过在将对方皮给剥下来之前,他更担心的无非是,那人是非叛变了。
如若真是这样,那他们的处境无异于是自己是自己在家门口放了一把火,然后将人反锁其中。
这种行为可真是无异于是在自掘坟墓。
“出去的事情要提前准备了,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不好。”弗陵说着抬眼看向他问:“你们就再熬几天,过两天他要是好些了,我便安排你们出去的事。”
“你要怎么做?”袁天师实际上是不太信眼前这个姑娘能做出
弗陵笑笑:“你们是以怎么罪名进来的?”
太子陛下当时可谓是抛下自己身份尊严,假借他人名义,于闹街寻衅滋事进的大牢。
袁天师那就更倒霉了,为了证明太子应该藏身此处,那是挨了多少板子?
既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自然按罪犯所该处的刑罚出去。
······
袁天师不知道她的计划到底有几分可信,可到底是平地起微澜。
总要试试的,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百密一疏的计划。
只要做过什么事始终会留下痕迹。
但如若什么都不做,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亡了。
在弗陵走后,袁天师始终在思考她提出的越狱计划。
不自觉间,病榻上的人幽眸醒转,身子翻动之间,发出一声喑哑的凝噎。
袁天师:“陛下,您醒了?”
太子看着自己枕边散发出的药香,目光落在了那瓷白玉瓶之内,道:“刚才,她来过。”
那些瓶瓶罐罐在她上次来前也曾出现过,是以太子很快地猜到那人是谁。
如今也唯独只剩下那人敢这般铤而走险。
袁天师点头,而后指着那白瓷玉瓶道:“给您服用了药后,便离开了。这些是她走前留下来的,说是有备无患。”
太子道:“到底多谢她一番良苦用心。”
袁天师心下亦有所感,道:“临江王夫妇忠君爱国,只可惜临江王早早牺牲。”
太子面露凄色,病后的嗓音喑哑:“是啊,可惜。”
······
弗陵出来的时候,少不得被罗鸷抓住一通询问。
为了自家妹子这病,他忙前忙后多少年了,连妻子都受不住跑路。
他这样的穷人家,娶个妻子本就不是什么易事,如今妻子因受不住贫困和痴傻的小姑子跑路,他要再想娶妻,别人家的姑娘一掂量他的家世,瞬间退却了十万八千里。
因为父母曾经对妹妹打过坏主意,认定是她拖累了兄长前程,甚至诓她去了河边。
若不是自己及时得到消息,现在怕是连人都没了。
父母现在也不跟他们住,都怨他主动留下这个麻烦。
他辛辛苦苦拖着这个妹子上京,好不容易寻了个差事,但每一个月领的俸禄都不足以为妹妹寻医问药.
是以,当他听说可能有法子能治愈妹妹的病症,曾经消失下去的希望此时此刻也死灰复燃。
他着急又迫切,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又怎能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
若是那袁天师真的有用,那他必也得结草衔环,报答袁天师和眼前这个姑娘的大恩大德。
弗陵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着,像是把所有身家性命都押注在自己这一注上,让人寸步难行,喉咙间哽咽发渴。
这个世间难得还有如此也有不离不弃的人。
这世间的兄长也不全像寡情薄义的太子陛下。
分明前者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底层人。
后者却是有望将来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如若天下交接到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手中,还不如看着它毁了。
弗陵此时此刻心底窜出这么一个恐怖至极的想法。
“夫人……”
罗鸷的声音迫切,“袁天师怎么说?”
“袁天师说……”弗陵语气微顿。
罗鸷心底卸了卸气。
希望顿时落空,心脏处说不出的空荡。
弗陵:“并不是无可救药。”
罗鸷忽一抬头,错愕不定地盯着她瞧。
“袁天师说同意给你妹妹看病,只是,他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总得等他把牢做完再出来为你妹子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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