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印度海岸的客轮,在蔚蓝的印度洋上破浪前行。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着甲板,李幼邻却无心欣赏这热带风光。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头等舱的包房内,门窗紧闭,心神沉入那片浩瀚的异能空间之中。
眼前的一切,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窒息。
空间的一隅,已然化作神话中的宝库。数尊高达两三米的巨型黄金神像沉默矗立,形态各异,或慈悲,或威严,通体由纯金铸造,在意识感知的“光”线下流淌着沉重而神圣的光芒。更有一尊几与真人等高的黄金巨像,细节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数十个纯金的“安基”(神圣罐子)整齐排列,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六七条长达四五米的粗壮金链,如同传说中的巨龙蜕下的鳞甲,盘绕成小山,每一环都厚重无比。数不清的金腰带、金手镯堆积如山,各种黄金器皿——杯、盘、碗、壶——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一旁,是码放得稍显整齐的金币与金锭,它们构成了贵金属最基础、也最实在的形态,数量之多,难以估量。
然而,更令人目眩神迷的,是旁边那一片璀璨的星海。那是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未切割钻石原石,在意识扫过时折射出内敛却无比锐利的光芒。大颗大颗、色泽饱满浓郁如鸽血的红宝石,湛蓝如最深海洋的蓝宝石,翠绿欲滴、晶莹剔透的祖母绿,以及莹润饱满的珍珠……它们如同被凝固的彩虹,汇聚在一起,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丽与价值。其余的空间,则被大量的宗教珠宝艺术品和古董所占据,每一件都承载着历史与信仰的重量,艺术价值无可估量。
饶是李幼邻心志坚定,也被这庞大到超乎想象的财富震撼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在空间内并无实际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笔财富是核弹级的底牌,绝不能轻易动用,更不能走漏丝毫风声。当前的首要任务,仍然是完成“南洋粮贸”的掩护计划,并将“第一桶金”光明正大地洗白、变现一部分,用于广西的建设。
数日后,客轮抵达了暹罗曼谷的湄南河码头。曼谷的热带风情与上海的摩登、南宁的朴实、印度的神秘截然不同,显得喧嚣而充满活力。李幼邻无心游览,带着警卫排直接入住了一家由西方人经营的、设施较好的酒店。
安顿下来后,他立刻通过酒店经理的引荐,找到了曼谷唐人街上有名的中间人,一位精通中暹双语、人脉广泛的华人老者。
“老先生,我想拜会几位能做大米出口生意的潮汕大商人。”李幼邻递上名帖,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
那老者见多识广,见李幼邻一行人虽着便装,但气度不凡,随从精悍,不敢怠慢,很快便引荐了两位在暹罗米业举足轻重的潮商巨头。
在一家茶楼的雅间内,李幼邻屏退左右,只留一名副官在侧。他并未过多寒暄,直接亮明身份:“在下李幼邻,家父广西李德邻。此次受广西省府委托,秘密前来暹罗,意在采购一批军需民食,以解广西粮荒。”
“李公子?!”两位米商闻言一惊,立刻起身拱手。如今桂系势大,威震南中国,他们的名头在南洋华人圈中亦是如雷贯耳。李宗仁的儿子亲自前来,这分量实在太重。
“不敢不敢,原来是李公子当面!失敬失敬!”一位姓陈的米商连忙道,“不知公子需要多少?价格好商量!”
李幼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数量不小。听闻暹罗米价低廉,品质上乘。我想先订一万吨上等暹罗米,不知什么价钱?要包运到广西南宁码头。”
陈米商与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心算。如今国际米价约在每吨30美元上下,折合大洋约六十块。但这是李宗仁的公子,桂系的太子爷,这个面子必须给,这也是长远投资。他咬咬牙,报出一个几乎是成本价的友情价:“既然是李公子和广西乡亲需要,我等义不容辞!一吨米,连包装带运费,我们只收四十块大洋!您看如何?”
这个价格远低于李幼邻的预期,可见桂系这块金字招牌的威力。他心中满意,面上却不露声色:“陈老板快人快语,这个情,我李幼邻和广西记下了。如此,就先定一万吨。两日后,还是此地,我先付三成定金,余款见提单付现,如何?”
“一言为定!”陈米商大喜,能搭上桂系这条线,长远利益远非这一单生意可比。
谈妥了最重要的事情,李幼邻心中一定。送走米商后,他立刻前往曼谷的电报局,给远在南京的父亲李宗仁发去一封加密电报。电报内容简明扼要:“父帅钧鉴:儿已抵曼谷。与暹米商谈妥,购上等米一万吨,每吨包运价四十大洋,需付定金十万大洋,请速汇至曼谷汇丰银行儿之账户。幼邻。”
他刻意将事情说得紧迫,需要立刻支付定金,以此测试父亲的支持力度和汇款速度。
电报发出后,便是耐心的等待。李幼邻利用这段时间,开始了另一项秘密行动。他通过那位中间人, 谨慎地接触了曼谷金融圈里的巴格达犹太裔商人和印度帕西裔商人。这些族群通常经营珠宝、外汇和地下金融业务,嗅觉灵敏,且口风相对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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