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蹲在最陡的那面崖壁下,小屁股撅得老高,他用树枝在青苔上划拉,嘴里念叨:这道纹像桃子,那道像月亮......
阿福!小桃挎着竹篮从桃林里转出来,鬓角的野菊沾着晨露,又在跟石头较劲?昨日扒拉了半块青岩,手都蹭破了。
阿福仰起脸,鼻尖沾着青苔汁,眼睛亮得像刚被泉水洗过的黑葡萄:妈妈你看!他用树枝点了点崖壁上一道浅浅的刻痕,这道纹路......跟你发现的野菊瓣一模一样!
小桃凑过去,指尖轻轻拂过那道刻痕——青苔下的岩石泛着青铜色,刻痕深浅不一,像极了某种古老的文字。她蹲下来,野菊的金光从发间垂落,照在刻痕上:这不是字......是星图。
星图?阿福歪着脑袋,是天上星星的位置?
小桃用指尖沿着刻痕比划,你看这道弯,像北斗七星的勺柄;这道直的,是南斗六星的剑锋......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最中间这团,是混沌星的位置。
阿福的树枝地掉在地上。他想起前日在水帘洞石壁上见过的壁画——混沌初开时,一颗金色的星子坠在天地的裂缝里,后来那裂缝就成了轮回井。
妈妈,这星图......是不是和混沌善念有关?
小桃还没答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是金箍棒戳在岩石上的脆响。孙悟空扛着金箍棒从桃林里窜过来,耳朵上还沾着两片桃花瓣:臭小子,又跑这儿发呆?昨日偷吃的野桃核埋在哪儿了?爷爷要酿酒!
大圣爷爷!阿福扑过去拽他的虎皮裙,这里有星图!和混沌星有关的星图!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地亮起来,金箍棒在地上一点,青苔簌簌落下,露出整面崖壁的刻痕——足有三丈高,二十丈宽,星图层层叠叠,最中央的混沌星位置刻着朵燃烧的金色莲花,莲心却有个拳头大的空洞。
好家伙!孙悟空绕着崖壁转了三圈,金箍棒敲着岩石直咂嘴,这手刻工......比老孙当年在东海龙宫刻的镇海碑还讲究!
大圣,你看这里。小桃指着星图边缘的一行小字,太初历三千七百年,混沌星陨于归墟......归墟?
是幽冥界最深处的海眼。孙悟空摸着下巴,当年俺老孙闹地府,见过归墟的碑,上面写着万物归此,无有出期他的目光突然凝住,可这星图里的混沌星......
怎么了?阿福仰头问。
混沌星该是金色的。孙悟空的手指点在星图中央的莲心空洞,但这里的刻痕是空的,像被人挖走了什么。
话音未落,崖壁突然泛起红光。阿福怀里的桃核地发烫,烫得他直缩脖子。小桃的发间野菊地绽开,金光凝成一层薄纱,将三人护在中间。
不好!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出不对,这星图是活的!
话音刚落,星图里的星子突然亮了起来。北斗七星的银芒、南斗六星的青辉、混沌星的暗金,顺着刻痕流动起来,在崖壁上交织成一张大网。阿福被金光裹住,只觉有股暖流从脚底涌到头顶,眼前的星图突然了——
他看见混沌星坠落的瞬间,一颗金色的莲子从星子里蹦出来,掉进归墟的海眼;五百年后,莲子发芽,长成覆盖三界的灵根;又过了三百年,灵根被天兵砍断,最后一滴汁液落进泥土,凝成......
阿福!小桃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桃核在他手心发烫,表面的纹路和崖壁星图完全重合。
这是......孙悟空盯着他手里的桃核,灵根的记忆?
阿福点点头,眼睛里还闪着星芒:小桃苗说,这星图是混沌星留下的信。它说......他吸了吸鼻子,说混沌善念藏在归墟的海眼里,要找到它,得用灵根的种子......
种子?小桃摸着阿福的头顶,你是说......
是阿福!孙悟空突然大笑,金箍棒在地上一戳,震得崖石簌簌落,臭小子就是灵根转世!当年混沌星坠地,灵根化形,后来被天兵砍断,可混沌星的种子却留在了阿福身上!
阿福似懂非懂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他望着崖壁上的星图,突然指着最下方的一行小字:那里还有一句话!
小桃凑过去,借着野菊的金光,看清了那行被青苔覆盖的字:星图现,归墟开;持种者,入海来。
归墟海眼......孙悟空的眉头皱成个字,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俺老孙闯地府,也就到轮回井边儿上,归墟的海眼比轮回井深十倍,里面全是混沌之气,能把神仙的法力都化成灰!
可阿福是灵根的种子。小桃握住阿福的手,他能感应到混沌善念,说不定......
不行!孙悟空想也不想就摇头,老孙的孙子,轮不到去送死!
大圣。阿福扯了扯他的虎皮裙,我想去。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小桃苗说,混沌善念能治好被蚀魂咒伤害的小猴。上次素魄莲伤了那么多小猴,我想帮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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