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荡梨山前的战场已基本清理完毕。
俘虏们被分批关押在看守严密的木棚里,垂头丧气,哀鸿遍野。
缴获的兵器和一些散碎财物堆在聚义厅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木灰的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胜利后的亢奋。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
棠不离高坐主位,满面红光,不时发出洪亮的笑声。
王伯捻须微笑,眼中精光闪烁。
刘澈坐在一侧,神色平静,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扶手,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而我们的“头号功臣”九儿,正坐在棠不离下首的椅子上,毫无形象地打着哈欠,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一个空茶杯。
“带上来!”棠不离中气十足地喝道。
很快,两个膀大腰圆的山寨兄弟,像拖死狗一样,将仍旧昏迷不醒的黑风寨主拖了进来,扔在厅中央的地上。
他此刻被捆得像个端午的粽子,独眼肿着,额头正中一个清晰的红印(拳印),断臂处重新包扎过,但血迹斑斑,狼狈至极。
一盆冰冷的井水泼了上去。
“咳咳……呕……”
黑风寨主一个激灵,猛地咳嗽着醒来,独眼茫然地环顾四周,当看到上首的棠不离、王伯,尤其是那个正无聊玩茶杯的蒙面女子时,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挣扎着想往后缩,却被绳子捆得动弹不得。
“柳大当家,”棠不离声如洪钟,“咱们又见面了哈!上次俺闺女请你吃了顿‘拳头宴’,看来你是没吃够,这次又带着这么多‘伴手礼’,大半夜的来串门?你说你,想来就来呗,还搞这么大阵仗,多破费啊!”
黑风寨主嘴唇哆嗦,说不出话。刘澈放下茶杯,淡淡开口:“柳寨主,黑风寨倾巢而出,夜袭我荡梨山,所为何来?是受何人指使?许了什么好处?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
黑风寨主眼神躲闪,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显然还想硬撑。
九儿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插话:“爹,刘账房,跟这种人多费口水干嘛。我看他印堂发黑,嘴唇发紫,显然是体内虚火旺盛,阴阳失调,急需一点……咱们山寨特产的‘清热降火、提神醒脑、专治嘴硬不服’的良药,调理调理。”
她说着,从怀里(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摸出一个油纸包,慢条斯理地打开。
里面是两块其貌不扬、甚至看起来有点焦黑的饼子,但一股极其霸道、混合着地狱椒、断肠草(少量)、巴豆粉(微量)以及其他十几种刺激性草药研磨粉末的“死亡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聚义厅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向后仰了仰身子。
连棠不离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黑风寨主离得最近,被那气味一冲,独眼瞬间流泪,喉咙发痒,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他可是听说过这“辣椒饼”大名的!
据说上次三皇子派来的高手,只舔了一口,就哭爹喊娘地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
“这……这是……”他声音颤抖。
“哦,这是我让赵婶新改良的‘九九八十一味地狱销魂饼’。”
九儿拿起一块,凑近闻了闻,自己都皱了下眉,然后笑眯眯地看向黑风寨主,“精选八十一种奇珍异辣(其实是各种能找到的最辣辣椒和刺激性草药),辅以独家秘方烘烤而成。吃一口,提神醒脑,打通任督二脉;吃两口,往事如烟,重新认识自我;吃三口嘛……”
她拖长了语调,“大概就能见到你太奶奶在奈何桥那头对你招手了。柳寨主,要不要尝尝?看在老熟人的份上,买一送一。”
她作势要把饼子递过去。
“不!不要!我说!我全说!”
黑风寨主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辣的),哭嚎起来,“是林知府!江州府的林如海林知府!是他派人送信给我,许我五千两银子,让我带人来荡梨山,杀人放火,抢回或者毁掉一批账册文书,还要杀掉可能藏在你们这里的几个外人……事成之后,他保证不追究我们黑风寨,还默许我们在江州地界活动……信和定金银票都在我怀里!还有他派来送信的那个老仆的模样我也记得!饶命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竹筒倒豆子般,将林知府如何密信联络(信是左手写的,但他认得那老仆)、如何许以重金和承诺、自己如何贪财记仇从而决定冒险偷袭的过程,详详细细说了出来,只求能免受那“地狱销魂饼”的酷刑。
影一立刻上前,从他怀里搜出那封密信和剩余的部分银票(大部分定金已经被黑风寨主花用和分掉了),又详细记录了送信人的样貌特征。
九儿这才慢悠悠地把辣椒饼包好,重新揣回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省得我拿出来吓唬人。这饼子味道冲,我自己闻着都呛鼻子。”
黑风寨主如蒙大赦,瘫软在地,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让他签字画押。”刘澈对影一道。
影一将记录好的供词拿到黑风寨主面前,又递上印泥。
黑风寨主此刻哪还敢有半点违逆,忙不迭地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拇指蘸了印泥,在供词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看着那份签押画供的证词,还有那封密信和作为物证的银票,聚义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
林知府,这是狗急跳墙,要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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