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安魂铃上,铜铃不动了,但我知道它还在等。
天快亮的时候,风很安静。阳光照在高台边,给青铜铃镀了一层金。铃口有点冷,像是刚睡醒。我站在前面,手指还麻着。刚才碰它的那一秒,我的意识被拉进去了。我看到了八极锁界阵,看到了七个点一闪一灭,也看到了北方天空那道越来越深的红印,像大地睁开了眼。
我没有退。
手离开铃的时候,掌心出了血。这是强行看信息的代价。我咽下了那口血,喉咙还是热的,有血腥味。阿烬松开了我的肩膀。他的手很粗,是握刀留下的茧。他以前救过我很多次。他不说话,就站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像影子,也像墙。
我没回头。
风从北边吹来,带着烧焦的味道和铁锈味。我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铃响了。
声音不大,像风吹过山头的第一声,又像冰化成水滴下来。这声音很轻,却传得很远。它穿过高台、树林、断崖,到了七个阵台。所有人都抬头看向我。
这一刻,我是中心。
我说:“作战地图已经进你们脑子里。”
没人问,也没人怀疑。他们知道我是谁,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错。墨言低头看了下手心,皮肤下闪了一下光,那是识海被打开的痕迹。昭临转动手里的罗盘,指针晃了几下停在北方,发出低响。陈骁抓紧枪杆,往前踏了半步,踩碎了一块石头,动作干脆。
我知道他们都看到了。
七处阵点连成线,地底祭坛的位置标出来了,裂天仪的能量路线像暗河一样在脑中流动。这些线会动,能算出接下来三十六息的变化。这是我从安魂铃里拿出来的信息,改过之后直接送进去的。这个过程很危险——每次读取都会伤神魂,搞不好会疯掉,但我必须做。
因为时间不多。
我走下高台,脚步稳,衣服擦过石阶,沙沙响。第一站是东岭阵台。这里是主能源,由三个人守着:裴渊,百丈渊打过三只妖;陆九章,懂五行;还有年轻女修云漪。三人坐在结界基座旁,手贴地,额头出汗。
我蹲下检查基座,手指摸上面的纹路。青铜环里的灵力是淡青色,但波动不太对,每七息就会弱一下,说明供能节奏乱了。
我说:“你们三个,出力的时间错开半息。第一个用七成力,第二个补到九成,第三个压回七成,做成一波一波的样子。”
三人愣住。这种办法很少用,要求太高,弄不好会反噬自己。裴渊皱眉:“这么细的操作,万一出错就是重伤……”
“可要是不断电呢?”我打断他,“裂天仪充完能,封印炸了,东域就完了。到时候别说伤,命都没了。”
他沉默一会儿,点头。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们调整呼吸,重新开始。裴渊先出手,放出七成青色灵流;接着陆九章接上,升到九成;最后云漪收住,压回七成。一浪接一浪,终于稳住了能量。
波动没了。
我呼出一口气,肩膀松了点。但这只是开始。
我又去了西漠台。这里是《虚步游踪》的启动点,负责躲攻击和引偏力量。新来的五个人站在这里,最年轻的二十出头,眼里有紧张也有倔强。他们站得太近,围成一圈,容易被冲击波锁住。
“散开两步,脚跟对准地缝。”我走近,语气很硬,“左脚起,右脚落,重心往下。敌人打过来时,你们不是逃,是要把力引到地下。”
没人动。
我叹气,亲自示范。脚尖一点,身体像柳条晃了一下,左脚迈出时地面裂缝亮了,右脚落地时一股力顺着地脉沉下去。整套动作流畅,没有卡顿。
“看清楚了吗?这不是逃跑,是‘导力’。你们的身体是桥,不是盾。”
这次他们照做了。
五人立刻分开,按地缝站成五角星形状,各自踩准位置。我闭眼感觉,地底传来轻微震动——导力成功了。
我点头。
离开西漠台,我走过南渊的浮桥。桥下是深渊,雾很大,底下能看到一些古老的符文碑。南渊台建在空中岩石上,中间有个玉台,墨言坐在那里。
她穿黑裙子,头发简单扎着,手里拿着玉简,正在算下一波攻击的时间。她是阵法司最好的推演师,脑子清楚,几乎不出错。我走近时,她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冷。
“十七息一次,节奏没变。”她说。
“但强度会增加。”我接过她的玉简,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全是数字和符号,最后一行写着:【第四波后,断三息】。
我看那行字,低声说:“按这速度,第四波后会有三息空档。我们要趁那时候发三道封解术,打断他们的连接。”
她记下,在玉简上画新的符文。一会儿后,一个小阵图在空中转了一圈消失。她点头:“可以,但要三个人一起施术,误差不能超过半息。”
“我亲自带。”我说,“你盯着整体节奏。”
她没多说,把玉简还给我,手指碰到我手腕。那一瞬我很冷——她的体温很低,是长期推演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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