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宫中的日子却并未因季节转换而显得萧瑟,反而因帝后之间日益浓稠的蜜意而显得暖意融融。傅胤几乎是变着法子地将所有能想到的宠爱,都堆到了苏澜面前。
这日,苏澜午憩方醒,正拥着锦被坐在床榻上兀自发呆,眼神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傅胤已下朝回来,正坐在外间榻上看书,听到内殿动静,便放下书卷走了进来。
“醒了?”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坐下,伸手替她理了理睡得有些松散的发丝,指尖拂过她温热的脸颊,“睡得可好?”
苏澜软软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靠向他,将额头抵在他手臂上,像只依赖主人的猫儿,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嗯……陛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见你睡得香,没忍心吵你。”傅胤爱极了她这毫无防备的依赖模样,心软成一滩春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起来喝点燕窝粥?朕让人一直温着呢。”
“好。”苏澜懒懒地应着,却依旧靠着他不动。
傅胤低笑,索性俯身,连人带被子一起打横抱起,走到外间的软榻上坐下,依旧将她圈在怀里,这才扬声唤人传膳。
宫人很快端来炖得晶莹剔透的冰糖燕窝,并几样清淡可口的小点。
傅胤亲自试了试温度,觉得刚好,才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苏澜也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抬眼看他,眸中水光潋滟,带着全然的信任与柔软。
一碗粥见底,傅胤拿出明黄的绢帕,细心替她擦拭嘴角。动作间,他袖中滑落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落在软榻上。
“这是什么?”苏澜好奇地拿起那个锦盒。盒子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触手温润。
傅胤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示意她:“打开看看。”
苏澜依言打开盒盖,里面铺着柔软的墨绿色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支白玉簪。玉质温润无瑕,通透如凝脂,簪头被巧妙地雕琢成一朵半绽的白玉兰,形态逼真,花瓣纤薄,仿佛还带着晨露,清雅至极,一看便知是大师手笔,价值连城。
“好美的玉簪……”苏澜忍不住赞叹,指尖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冰凉莹润的花瓣。
“喜欢吗?”傅胤从身后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她惊喜的侧脸,“朕瞧着这玉色纯净,最配你。这玉兰清雅,亦如你。”
他总是这样,能将馈赠说得如同情话一般动人。
苏澜心中悸动,轻轻点头:“喜欢,多谢陛下。”她顿了顿,声音更软,“陛下为何……突然送臣妾这个?”
傅胤低笑,拿起那支玉簪,指尖摩挲着温凉的玉质,语气再自然不过:“需要缘由吗?朕看见好的,便想都捧来给你。”他轻轻转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若真要个缘由……便是朕想看你戴上它的模样。”
说着,他动作轻柔地将她鬓间一支寻常的金簪取下,然后将这支白玉兰簪仔细地、稳稳地插入她的发髻间。
清雅的白玉在她如墨的青丝间摇曳生姿,果然与她通透灵动的气质相得益彰,更添几分出尘韵味。
“果然极美。”傅胤端详着,目光灼灼,满是欣赏与骄傲,“朕的皇后,戴什么都好看。”
苏澜脸颊微红,心里甜得像是浸了蜜,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那支玉簪,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温馨的午后时光缓缓流淌。傅胤并未再去书房,而是命人将一些不甚紧急的文书奏本搬到了椒房殿,就在外间处理。苏澜则窝在内殿窗边的软榻上,翻看着一本民间搜罗来的话本杂记,偶尔抬头,便能透过珠帘看到他凝神书写的侧影。
他处理政务时神情专注而冷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但每当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与她视线相撞时,那眼底的冰霜便会瞬间消融,化为春水般的温柔,甚至还会隔空对她眨眨眼,或是无声地做一个“无聊了?”的口型。
苏澜便会抿唇笑着摇摇头,心中那份安宁与满足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晚膳时分,御膳房呈上了一道新菜,是用秋日肥美的蟹肉和蟹黄,细细剔出,与嫩豆腐一同蒸制,再以鲜汤勾芡,淋上几点蟹油,鲜香扑鼻。
傅胤尝了一口,觉得鲜美异常,立刻舀了一勺,仔细吹得不烫了,才递到苏澜唇边:“澜澜,尝尝这个,你定然喜欢。”
苏澜就着他的手吃下,果然鲜甜嫩滑,滋味绝佳,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
傅胤见她喜欢,便几乎将那一整碟蟹粉豆腐都挪到了她面前,自己只偶尔尝一口,大部分时间都含笑看着她吃,仿佛看她吃得香甜,比自己享用更令人愉悦。
“陛下也用些。”苏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也舀了一勺递给他。
傅胤张口吃下,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脸上,意有所指地笑道:“皇后喂的,果然格外鲜美。”
苏澜嗔怪地睨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用完膳,两人照例相携在殿内慢步消食。傅胤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在铺着柔软地毯的殿内缓缓踱步,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或是就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品评几句宫灯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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