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州县山水蜿蜒,青石板路沿着鉴江支流铺展,穿过袅袅的炊烟,最终停在镇子东头那座爬满爬山虎的两层小楼前。门牌上“教师世家”四个鎏金大字,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县教育局颁发的,如今漆色虽有些斑驳,却依旧在阳光下透着温润的光。
这里住着谢家四代人,从谢老爷子谢均文到如今执教的谢英,一百多年来,他们都捧着同一本教案,站在三尺讲台上,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几个字,刻进了吉州的山山水水,刻进了无数学生的生命里。
谢均文出生在 1905 年,那时候吉州还是个闭塞的小县城,识字的人寥寥无几。他的父亲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见多了目不识丁的苦楚,砸锅卖铁也要送儿子去私塾读书。
谢均文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有颗悲悯心,看着邻里孩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便常常在放学后偷偷教他们认字。
十八岁那年,他从吉州师范学堂毕业,谢绝了城里学堂的邀请,背着一捆四书五经和几本新学课本,回到了吉州乡下的祠堂,办起了全镇第一所新式学堂。
祠堂破败,四壁漏风,谢均文自己动手修缮,用土坯垒起课桌,找来废弃的油桶做成油灯。
那会儿的孩子大多要帮家里放牛、种地,上课时间全凭凑。谢均文便定下“晨读暮学 的规矩,天不亮就提着油灯去学堂,等着孩子们放下锄头赶来;傍晚放学后,又留下来给基础差的孩子补课,常常到月上中天才踏着露水回家。
有个叫杨向明的孩子,家里穷得连鞋子都没有,冬天光着脚来上学,脚后跟冻得裂开血口子。谢均文便把自己的旧棉鞋给他穿,又在学堂里生起炭火,让孩子们能暖和些读书。
杨向明后来考上了县立中学,临走前跪在祠堂门口,给谢均文磕了三个响头:“谢先生,您是我的再生父母。”
战乱年代,学堂几度停办,谢均文带着学生们躲进深山,在山洞里继续上课。他常说:“兵荒马乱的日子,书不能停,文脉不能断。”
有一次,国民党抓壮丁,要把几个适龄的学生带走,谢均文挡在学生身前,硬生生挨了两枪托,肋骨断了两根,却始终不肯让开。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学生的求学路,也护住了吉州人对知识的渴望。
解放后,祠堂学堂改成了公办小学,谢均文成了正式的人民教师。他依旧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只是油灯换成了电灯,土坯课桌变成了木质桌椅。他教过的学生遍布各行各业,有当干部的,有做医生的,有做行政干部的,还有像他一样走上讲台的。
1972 年,谢均文在讲台上突发脑溢血,倒在了他执教五十余年的课堂上。送葬那天,全镇的人都来了,队伍从祠堂一直排到鉴江边,很多白发苍苍的老人哭着喊 “谢先生”,他们都是当年在油灯下听他讲课的孩子。
谢均文的儿子谢明志,出生在 1940 年。从小在学堂里长大,听着父亲的讲课声,看着学生们求知的眼神,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父亲的教鞭。
1962 年,谢明志从雷吉师专毕业,被分配到偏远的山区小学。那地方山高路陡,交通不便,学校建在半山腰,只有一间教室,一个老师,教着一到四年级的学生,俗称 “复式班”。
谢明志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傻了眼。教室里的课桌是用木板搭的,黑板是用墨汁刷过的木板,学生们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背着用粗布缝的书包。更让他头疼的是,有些家长思想保守,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女儿上学。
谢明志便利用课余时间,翻山越岭去家访,磨破了好几双解放鞋。有个叫春宇的女孩,母亲去世得早,父亲要她在家做家务、放牛。
谢明志一次次上门,耐心劝说,还答应帮春宇家做农活。
终于,在一个雨天,春宇的父亲松了口,让女儿背着书包走进了课堂。春宇很争气,后来考上了师范学校,成为了一名乡村教师,退休后还常常来看望谢明志。
在山区小学,谢明志一待就是三十年。他既是老师,又是校长,还是校工。学生们的课本、文具,他常常自掏腰包购买;学校的屋顶漏雨,他爬上梯子修缮;冬天教室里冷,他提前到校生起炭火。他教学生们读书写字,也教他们做人做事。
有个调皮的男孩郑阿军,常常逃课去河里游泳,谢明志没有打骂他,而是陪着他一起去河边,教他游泳的技巧,同时耐心开导他。男孩郑阿军后来考上了体育大学,成为了一名游泳教练,每次回来都要给谢明志带些特产,说:“谢老师,没有您,我早就荒废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教育改革的春风吹到了吉州。谢明志率先在学校推行素质教育,组织学生们开展课外活动,办黑板报、开运动会、搞文艺汇演。他还利用自己的积蓄,给学校添置了图书和体育器材。
谢明志带着父辈教师育人的良好家风,坚守山区环境生活各方面条件艰苦异常的教师育人岗位,为当地的教育事业作出了突出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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