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滨江商业银行副行长办公室。
李建国瘫在真皮座椅上,手里的烟已经烧到过滤嘴,烫到了手指才猛地一抖。烟灰洒在昂贵的西装裤上,他连拍打的力气都没有。
电脑屏幕上,是一封刚收到的加密邮件。
附件里只有一段十秒钟的视频——他儿子李浩被绑在一张铁椅上,眼睛蒙着黑布,嘴上封着胶带。
背景是昏暗的房间,墙上贴着褪色的赌场海报。
视频下面有一行字:“三百万美元,七十二小时。报警或拖延,寄手指。”
发件人是一串乱码邮箱。
李建国捂住脸,肩膀开始颤抖。
三百万美元,两千多万人民币。他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通过各种灰色手段攒下的家底,也就五百来万。差得太远。
而且对方是金三角的人——视频角落里,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手臂上,隐约能看到眼镜蛇纹身。
那是金三角“毒蛇帮”的标志,专做赌场和放贷生意,手段残忍。
怎么办?
借钱?谁敢借他这么多?抵押房子?来不及走流程。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陈浩。
上周陈浩找他办贷款时说过:“李行长,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当时他觉得是客套话。
现在,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建国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找到陈浩的号码。
拨号前,他犹豫了——陈浩这种人心狠手辣,找他帮忙,代价恐怕比三百万美元还大。
但儿子在别人手里。
他按下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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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城北某仓库。
陈浩穿着睡袍,坐在监控屏幕前,看着李建国在办公室里崩溃的模样,嘴角扬起。
马文杰站在旁边,低声说:“陈总,视频已经发过去了。
李建国刚才给您打电话,我没接。让他再煎熬一会儿。”
“做得好。”陈浩喝了口红酒,“金三角那边,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毒蛇帮’的二当家,叫察猜,答应配合演戏。
等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李浩就会‘意外’获释。”
“要确保安全。”陈浩说,“李浩不能死,死了李建国就疯狗乱咬人。但要让他吃够苦头,让他爹彻底听话。”
“明白。”马文杰顿了顿,“不过陈总,李建国儿子赌债的事……是谁透露给我们的?
匿名邮件发来的信息太详细了,连赌场名字、欠款时间、看守人员都有。”
陈浩眼神微凝。
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三天前,一封加密邮件发到马文杰的备用邮箱,里面是李浩在拉斯维加斯豪赌、欠下巨额债务的全部资料。
发送时间,正好是他和刘志涛在贷款问题上博弈最激烈的时候。
太巧了。
“查过发件人吗?”
“查了,IP是海外代理服务器,无法追踪。”马文杰说,“但资料是真的,我验证过。
李浩确实欠了毒蛇帮三百万美元。”
陈浩沉默。
有人在暗中帮他。
或者说,在利用他。
“先不管。”他最终说,“只要情报是真的,谁发的无所谓。
重要的是,现在李建国是我们的棋子了。”
手机响了。
李建国的第二通电话。
陈浩等铃声响了十秒,才接起。
“喂,李行长,这么晚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李建国带着哭腔的声音:“陈总!陈总救我!我儿子……我儿子被绑架了!”
“什么?!”陈浩语气震惊,“怎么回事?报警了吗?”
“不能报警!对方是金三角的人,说要三百万美元赎金!陈总,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您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抵押房子、车子,什么都行!”
陈浩叹了口气,语气为难:“李行长,三百万美元……不是小数目啊。我这边资金也紧张,浩天资本刚投了几个项目……”
“陈总!求您了!”李建国声音绝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您帮我,以后您要我做什么都行!贷款的事,我保证帮您处理干净,银行那边绝对不会出问题!”
陈浩等了三秒。
这才开口,语气转为沉重:“唉,谁让我心软呢。
这样吧,钱我可以借你,但有两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第一,浩天资本那两千万贷款,你要帮我延期一年,利息按最低算。”
“没问题!”
“第二,”陈浩声音转冷,“刘志涛手里有贷款材料的复印件,你应该知道吧?我要原件,还有他收买周永明的证据。”
李建国愣住了。
“陈总,您这是……”
“李行长,”陈浩淡淡地说,“你儿子在金三角手里,刘志涛在滨江盯着你。你觉得,哪个更危险?”
电话那头沉默了。
很久。
“我……我明白了。”李建国声音沙哑,“明天上午,我把东西给您。”
“聪明。”陈浩笑了,“钱,明天也会到你账户。记住,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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