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的温度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粘在苟富贵后背上。
他坐在行业峰会直播现场的嘉宾席C位,定制西装的领口卡得脖子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扶手——那上面的纹路他闭着眼都能摸熟,就像摸熟了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规则:笑脸迎人,藏起软肋,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先把生意谈成。可今天,司珏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接捅破了他最想藏的那层遮羞布。
“说到直播运营,我还是觉得得走高端路线,”司珏坐在对面的嘉宾席上,手里把玩着话筒,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镜头精准地怼在他脸上,将那份轻蔑放大了十倍,“不是说低价引流不对,只是有些人啊,从底层爬上来,就总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他一样,靠拼低价抢市场——可高端用户要的是品质,不是你那点‘接地气’的小聪明。”
话里的“有些人”,在场谁都听得懂指的是苟富贵。
苟富贵的指节瞬间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扶手的真皮里。他想起二十岁那年,攥着凑来的三千块钱在城中村租了个十平米的小单间,每天吃泡面,熬夜给小主播做运营,靠的就是“低价引流+精准转化”的路子,一点点把富贵传媒从没人知道的小工作室,做到如今能坐在峰会主桌的规模。
这些过往是他的勋章,也是他的疤。他从不避讳自己是“草根出身”,可司珏的话,却把“草根”两个字扭曲成了“没眼界”“登不上台面”的代名词。
台下传来细碎的议论声,有人偷偷用手机拍他,镜头的闪光灯像针一样扎进眼里。苟富贵抬眼看向司珏,对方正冲他举了举杯,那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司珏出身传媒世家,公司靠着家族资源一路顺风顺水,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这种“泥腿子上岸”的创业者。
“司总的意思是,低价引流就等于低端?”苟富贵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我记得贵公司上个月推的美妆直播,也是用九块九的小样做引流,最后转化了不少高端客户吧?”
他本想摆事实讲道理,却没想到司珏笑得更轻蔑了:“苟总这就不懂了,同样是低价,我们是‘高端引流’,用小样让客户体验品质;您那是‘低端内卷’,靠降价抢客户,最后把整个行业的利润都拉低了——这就是差距,懂吗?”
“差距”两个字,司珏说得格外重,像是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直播弹幕瞬间炸了锅,密密麻麻的评论滚得飞快:“原来苟富贵是靠低价起家的啊,难怪总觉得他公司有点土”“司总说得对,高端运营和低端引流就是不一样”“苟富贵这是被戳到痛处了吧,脸都红了”。
苟富贵盯着大屏幕上的弹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能忍受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能接受项目失败的打击,却受不了这种带着阶级偏见的羞辱——好像他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洗不掉“底层”的标签,再怎么成功,也进不了司珏他们所谓的“高端圈子”。
胸口像堵了一团烧得通红的棉花,又闷又疼。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断了司珏还想继续说的话。
“抱歉,身体不舒服,先失陪了。”苟富贵丢下这句话,没看任何人的眼神,径直朝着出口走去。身后的议论声、笑声、直播镜头转动的声音,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他背上,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走出峰会场馆,深秋的冷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却没能让他发烫的脑子清醒半分。他快步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去,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头抵着冰凉的真皮,深深吸了口气。
鼻腔里满是车载香薰的木质香气,可他却觉得喘不过气。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看到直播APP还在后台运行,屏幕上还停留在司珏侃侃而谈的画面,弹幕里依旧是对他的调侃和对司珏的吹捧。
苟富贵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直播首页。他不想看任何关于行业、关于运营的内容,只想找个地方,暂时逃离这些让他窒息的人和事。
指尖漫无目的地划过一个个直播间封面,唱歌的、跳舞的、讲段子的,喧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却只让他觉得更烦躁。直到一个简单的封面闯入视线——背景是一架深色的木质钢琴,上面放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标题写着“深夜钢琴伴唱:免费点歌,分享故事”,主播名字是“玥玥”。
没有花哨的特效,没有吸引眼球的标题,却像一股清流,瞬间拉住了他的注意力。
苟富贵犹豫了一下,点了进去。
直播间里人不多,只有不到两百个观众,屏幕上的弹幕很安静,偶尔有几条“主播晚上好”“想听《月亮代表我的心》”的评论。镜头里,一个穿着浅灰色针织衫的女生坐在钢琴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柔和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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