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锹柄在他膝头应声而断。
“看见没?那手劲儿!掰人脖子估计跟掰黄瓜似的!” 王三缩着脖子跟陈瘸子耳语。
“啧,跑船的都是狠角色,风浪里讨食,哪个身上没背点故事?” 陈瘸子这回声音压得极低,生怕那半截锹柄飞到自己脑门上,“散了散了,没啥好看的,回家瞅瞅自家婆娘把炕烧热没。”
村民们嘴上说着“散了”,脚却像钉在原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生怕错过一丝细节。这可比看露天电影刺激多了。
蒲大柱被吓得瘫坐在地,像条被抽了骨头的黄鳝。
男人的威风分两种:一种是打出来的,一种是装出来的。蒲大柱两种都试过,最后发现还不如一泡尿来得实在——至少尿是热的,而他的脸面早就冻透了。
他抓起雪往脸上抹,也不知是想清醒还是想掩饰:你们...他妈的,都欺负老子没儿子...
想要儿子?常松突然蹲下身,先把自个儿活出个人样。公狗都知道护窝,你连狗都不如。
常松站起身,对众人抱拳:各位乡亲都看见了!往后红梅娘俩我常松护着!谁家要捎带海货的,尽管开口!但要嚼舌根使绊子——他脚尖踢起半截冻硬的狗屎,这就是榜样!
狗屎地粘在陈瘸子拐杖上:“我操!你妈的!”
”哈哈哈!”
村民们哄笑着讪讪散去。
他们终于明白:这家人有了撑腰的,再也惹不起了。但嘴上还要硬撑:“姘头了不起哦!”
小沟村的舌头是杆秤,今天秤你的丑,明天秤他的好。秤砣永远跟着风向跑,唯独不秤良心,因为多数人根本没有。
“等着吧,跑船的最多新鲜三个月!”
鳏夫王三捅捅陈瘸子:瞧见没?跑船的手指头比萝卜还粗,蒲大柱那细胳膊细腿的,够人家掰几截?
陈瘸子吐口痰:呸!够掰成麻将牌!东南西北风带幺鸡!
笑人穷恨人富,是人类祖传的癔症。他们能忍受自家锅里没油,却见不得别家碗里多块肉,非得往那肉上吐口痰才舒坦。
常松弯腰拎起蒲大柱:“滚吧。再让我看见你——”他凑近耳边低声说,“下次断的不是锹柄,是你裤裆里那根搅屎棍。”
蒲大柱屁滚尿流地跑,破棉裤褪到脚踝,绊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又栽进雪堆里。
他手忙脚乱地提裤子,那模样活像一只被剁了尾巴又烫了屁股的猴子。
蒲大柱提裤子时,破棉裤突然撕裂,露出半个屁股在寒风里哆嗦。
刘二丫妈妈惊呼:“要亲命哦!屁股蛋上还有打的鞋印子!”
陈瘸子立即接话:“那是鞋印子?我以为是胎记呢!怪不得叫蒲大花腚!”
“蒲大柱!回家路上可捂严实点!别再把‘家伙什’冻坏喽!” 刘二丫妈妈叉着腰,喊得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震天响的哄笑。
这笑话,够小沟村嚼到正月十五了。
看客们的笑声像刀子,专门剐蹭落魄者的脸皮。他们今天笑得最大声的,往往是明天跪得最麻利的。
蒲大柱今天露的是屁股,明天就会被传成露了命根子——谣言在农村长得比庄稼还快。
英子望着那背影,突然蹲下身哭了。不是伤心,是痛快,像脓疮破了,疼过之后才是新生。
孩子的眼泪是最后的武器,用完这一遭,往后就得学着把心肠磨成石头。可她不知道,石头缝里也能开出花,只是需要有人替她挡着风。
周也挠头:“哭啥?该放鞭炮庆祝啊!”
张军踢他小腿:“你懂个屁!”
常松把英子拉起来,用粗拇指擦她眼泪:“叔带你放炮去。二踢脚,震天雷,专炸晦气!”
李红梅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二十岁被拐那晚。她望着山里黑黢黢的路,心想这辈子完了。
可现在,雪还在下,路还长着,但她手里攥着暖乎乎的新糖,身边站着肯为她掰断铁锹的男人。
日子啊,就是这么回事,打趴下爬起来的,才是真活过。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嘎吱声响,张军像发疯的野驴般追着车跑。
棉鞋陷进雪坑也顾不得捡,光着左脚在雪地里蹦跳:“英子!梨!还热乎着呢!”
周也“哐当”一声摇上车窗:“她牙疼!吃不了酸东西!”
英子慌忙在起雾的车窗上画笑脸,还没画完圆眼睛,就听见张军扯着嗓子喊:“等我!我肯定考县一中!等你!”
张军看着那个笑脸,突然觉得周也那小子比蒲大柱还可恨。
“县一中不要结巴!”周也半个身子探出车窗,风雪灌进他衣领,“你、你、你先把舌头捋直喽!”他故意学张军着急时的结巴样。
王强从后座拱过来补刀:“军子!先捡鞋吧!脚趾头冻得比胡萝卜还红,等会你妈该拿你炖汤了!”
全车爆笑中,只见张军母亲举着烧火棍冲出来,一把揪住儿子耳朵:“小兔崽子!鞋不要钱买的?光脚追姑娘能追出个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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