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中村的烟火：地狱里的唯一光亮
金陵市，下关区，城中村。
这里是被繁华都市遗忘的角落。抬头看不见星空，只能看见错综复杂的电线如同蜘蛛网般遮蔽了天空。污水横流的巷弄里，充斥着廉价劣质香烟的味道、发霉的墙皮味，以及隔壁大婶骂街的噪音。
陈凡提着大包小包，踩着满地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他的手中提着刚从进口超市买来的澳洲M9和牛、深海东星斑、有机的蔬菜水果，还有从百年老药房“同仁堂”抓来的几味名贵辅药。这些东西加起来，花了他将近五万块。
五万块，在以前，是他和妹妹陈灵两年的生活费。
走到那栋摇摇欲坠的红砖筒子楼前，陈凡停下了脚步。三楼那扇透着昏黄灯光的窗户，就是他的家，也是他在这三千年轮回记忆中，内心最柔软的锚点。
“灵儿……”
陈凡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收起了身为“先知”的冷峻，换上了一副温暖轻松的笑容。
推开那扇生锈的防盗铁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刺耳声响。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吊在天花板上，随着楼上住户的走动而微微摇晃。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既是客厅又是卧室，还隔出了一个小小的厨房。墙角堆满了捡来的纸板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和霉味。
在那张断了一条腿、下面垫着两块红砖的折叠桌前，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趴在那里写作业。
少女穿着一套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破的宽大校服，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听见开门声，她猛地回过头。
那是一张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小脸，嘴唇泛着不健康的淡紫，但那双眼睛却清澈得令人心碎。
“哥！你回来了！”
陈灵看到陈凡，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她放下笔，想要站起来迎接，却因为动作太急，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她瘦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陈凡心头一紧，手中的东西随手放在地上，一个箭步冲过去，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同时将一丝温和的灵气顺着掌心度入她的体内。
“慢点，急什么？哥又不会跑。” 陈凡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在灵气的梳理下，陈灵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地上的那一堆袋子，还有袋子里露出的那一盒盒包装精美的牛肉和海鲜，整个人都愣住了。
“哥……这些……这些是……”
陈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虽然没吃过，但在电视上见过，那个带着雪花纹理的牛肉，一小块就要好几百。
“是不是……是不是为了给我买药，你去借……” 陈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一把抓住陈凡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哥，我不治了！我真的不治了！你把这些退了吧，我们不能背高利贷啊！那些人会打断你的腿的！”
在她的认知里，哥哥只是个被退学的穷学生，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唯一的可能就是去借了高利贷，或者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看着妹妹惊恐的样子，陈凡心中一阵酸楚。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懂事得让人心疼。
陈凡握住妹妹冰凉的小手，眼神坚定而认真：“灵儿，看着哥的眼睛。”
陈灵下意识地抬起头。
“哥没有借高利贷，也没有做坏事。哥只是……运气好，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陈凡从怀里掏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塞进陈灵的手心，“这里面有钱，很多钱。足够治好你的病，足够让我们买大房子，足够让你像公主一样生活一辈子。”
“这是……真的？” 陈灵感觉手中的卡片滚烫。
“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凡刮了刮她的鼻子，“从今天起，咱们家，翻身了。”
这一刻，陈灵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哥哥眼中那份从未有过的自信和从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天塌下来，哥哥也能单手撑住。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变小花猫了。” 陈凡擦去她的眼泪，挽起袖子，“今晚，哥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五星级大厨的手艺！”
狭窄的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切菜和烹饪的声音。
陈凡动作行云流水，每一刀都精准无比。他是修仙者，对火候的掌控精妙入微。
滋啦——！
牛排下锅的声音，伴随着浓郁的肉香，瞬间填满了这个贫瘠的小屋。
饭桌上。
陈灵看着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那鲜嫩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好吃得让她想哭。
“好吃吗？” 陈凡笑着问，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妹妹吃。
“嗯！好吃！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 陈灵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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