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们在看。他知道他们在怕。但他们不知道,他不需要他们开口。
他只要一点味道,一个背影,一次左手提桶的动作。
就够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日头偏西了一些。院子里没有风。狗还在睡觉。屋子里不再有说话声。
他坐着不动。左手搭在刀柄上,指节发白。腕上的“守”字刺青被汗水浸透,颜色变深。
他想起小时候。清漪教他认花。院子里那株山茶,冬天开花,春天不谢。她说它不怕冷,也不怕人踩。
后来她被带走那天,穿着的就是素布衣。袖口绣着山茶。
他记得她回头看他的样子。
那时候他太小,握不住刀。
现在他握住了。
可她还在等。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两个人,走得急。他们在门口停下,低声说了几句。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
掌柜探出头,看向杜守拙。
他没动。
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不敢靠近。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杜守拙抬头,看着他。
“我要见她。”他说。
“哪个她?”
“穿素衣的女人。用左手提桶的那个。”
“我说了,没有这个人!”
“你撒谎。”他站起身,声音没提高,“地上有她的血,布上有她的绣花,空气里有她的药味。你们换了人,盖了味,可你们漏了这些。”
掌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杜守拙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进屋,也不动手。”他说,“我就坐在这里。她要是出现,我会知道。她要是不来,我就一直坐下去。”
掌柜往后退。
“你……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他说,“是你们先藏了她。”
他走回原地,重新坐下。刀还在泥里,纹丝不动。
掌柜站在台阶上,喘着气。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杜守拙,最终转身回屋。门关上了,但这次没有落锁。
杜守拙听着里面的动静。
脚步声来回走动,像是在商量什么。有人压低声音说话,语气急促。他没听清内容。
他也不需要听清。
他只要等。
太阳斜照,刀影拉长。地上的血痕已经干了,变成深褐色。他看着那块地,手指轻轻敲着刀柄。
突然,屋后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窗户被推开。
他猛地转头。
后墙有一扇小窗,原本关着。现在,开了条缝。风吹进来,带起一阵尘灰。
他站起身,走向那扇窗。
窗台上,有一滴未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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