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奴仆们,个个面色黯然,心中却都燃着一把渴望自由的火。谁不想脱掉这沉重的奴籍,摆脱这任人欺压、毫无自由可言的日子?每日里,他们如同行尸走肉,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却只能换来微薄的口粮和无尽的打骂。
此刻,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个怯生生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那是一个年仅16岁的年轻人,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脸色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在众人或惊讶、或怀疑、或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鼓起勇气说道:“主子,我知道管事所有的秘密。我只求主子把我和娘脱离奴籍,带回汴京苏府生活,哪怕做个杂役都行。我娘她……她病得很重,我想让她能过上好日子,想我娘活下来。”说到这里,年轻人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苏清欢端坐在主位上,气质高贵而优雅。她看着这个年轻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与赞赏,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且放心,若你所言属实,我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现在,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莫要有丝毫隐瞒。”
年轻人感激地看了苏清欢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感恩与期待,仿佛看到了母亲康复的希望。他定了定神,开始缓缓道来:“管事在外与苏府柳管家来往密切,柳管家会经常过来,每次来都神神秘秘的,关起门来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药庄在那些采药庄子收药的时候,手段十分恶劣。对于便宜不好的药材,他们照单全收;可要是遇到好的药材,管事就会吩咐人狠狠压价格。那些药农们敢怒不敢言,他们都是靠卖药为生的,如果不把药卖给我们,就没有其他销路,只能忍气吞声地把好药低价卖给我们。”
苏清欢眉头紧锁,原本舒展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问道:“为何要如此行事?这对药庄的声誉有何好处?长此以往,谁还会信任我们的药庄?”
年轻人接着说:“主子有所不知,那些好药是从苍云国边境收取的。因为那边局势混乱,药农们急于出手,价格更加便宜。管事觉得这样能赚更多的差价,全然不顾药的质量。药庄上供给其他药房的药膏,还有军队的所需药,都会缺斤少两,甚至把里面价格高、药效好的药换成平替的药材。只是因为药庄体量大,在苍云国能够牵制药庄的竞争者没有出现,这才一直如此肆无忌惮。”
苏清欢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晃动起来,怒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管事!为了私利,竟不顾军民的安危,如此行事,与杀人有何异!军队将士们在前方保家卫国,若是因为吃了我们药庄的劣质药而耽误病情,甚至丢了性命,这罪过谁来承担?”
年轻人继续说道:“管事把赚的钱,都放在书房暗房里面。每月初五柳管家都会来药庄运走很多箱子,具体里面装的是什么,小的也不清楚,但想来定是那些不义之财。有一次,我偶然看到柳管家和管事在书房里偷偷清点箱子,那箱子沉甸甸的,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想必是金银财宝。”
苏清欢眼神中满是气愤,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身姿挺拔、面色冷峻的萧成赫,说道:“萧将军,你看这管事,简直罪大恶极!如此行径,必须严惩不贷!这不仅关乎药庄的声誉,更关乎无数人的性命和国家的安稳。”
萧成赫面色冷峻,犹如一座冰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手中长剑一指管事,那剑尖闪烁着寒光,冷冷说道:“你这狗东西,还有何话可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从实招来!莫要等本将军动手,到时候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管事此时又少了一只耳,满脸是血,模样凄惨。他听到年轻人的话后,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指着这个奴仆,声嘶力竭地喊道:“小姐,将军,我是被冤枉的!他含血喷人!这些话都是他编造出来的,我从未做过这些事啊!我对药庄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为药庄尽心尽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苏清欢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寒风中的冰凌,冰冷而尖锐,说道:“到现在你还嘴硬!你以为你还能蒙混过关吗?这么多奴仆都指证你,你还有何狡辩的余地?莫要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在真相面前,任何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管事哭喊道:“小姐,我真的没有做啊!那些奴仆都是被这小子蛊惑了,他们想陷害我啊!我在药庄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早起晚睡,操持着药庄的大小事务,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您一定要明察啊!”
苏清欢怒目圆睁,犹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喝道:“还敢狡辩!那药庄的假账,克扣工钱,卖劣质药材,这些事又作何解释?难道都是别人逼你做的吗?你身为管事,难道没有责任去监管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为之,从中谋取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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