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中心医院。
惨白的灯光,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有走廊里压抑的哭声和焦急的脚步声,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像一只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赵文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身体因为恐惧和自责而剧烈地颤抖着。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家的债,他母亲就不会受到惊吓,更不会突然病发。
李飞站在他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靠在冰冷的墙上,盯着那盏红灯。
钱,已经交了。
忠叔卡里的十一万,我一分没留,全部砸进了缴费窗口。那一刻,我甚至能听到收款护士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不在乎忠叔的投资,也不在乎刀疤强的追杀。
我只知道,我兄弟的妈,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如果她出了事,别说捅破天,就是把这江城翻过来,我也要让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下去陪葬。
时间,从未如此煎熬。
终于,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赵文“噌”地一下就蹿了过去,死死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我妈……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赵文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李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我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不过……”医生的话锋一转,“病人的心脏一直不好,这次受了刺激,以后必须静养,不能再有任何情绪波动了。后续的康复治疗和药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赵文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送走了医生,赵文的母亲被护士推了出来,送进了监护病房。
隔着玻璃,看着她苍白的脸和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赵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地往下流。
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哭得像个孩子。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没事就好。”
他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默……谢谢你……这笔钱,我……”
“行了。”我打断了他,“再说这种屁话,信不信我揍你?”
李飞也过来,搂住赵文的脖子,用力晃了晃。
“就是!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阿姨没事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走,哥带你出去喝两杯,去去晦气!”
赵文被我们俩一左一右地架着,半推半就地离开了医院。
我爸的丧事还没办,赵文母亲的后续治疗费还没着落,忠叔的十五万高利贷像一把刀悬在头上,还有刀疤强的威胁……
一桩桩一件件,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但这一刻,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提。
兄弟在,天,就塌不下来。
我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箱啤酒。
赵文心里有事,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很快就喝趴下了。李飞把他送上出租车,让他先回家休息。
剩下我和李飞,坐在油腻的桌子旁,继续喝着。
“默,接下来怎么办?”李飞给我满上一杯,脸色凝重,“钱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我去工地上搬砖吧?一天好歹也能挣个几百。”
我摇了摇头,喝干了杯里的酒。
“搬砖?等你搬够十五万,我们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抢吧?”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我们学校门口的那条小吃街。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涌出来,整条街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卖炸串的,卖奶茶的,卖手抓饼的……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人。
我爸以前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能捞钱。
而这条街,就是那些小混混的江湖。
果不其然。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穿着紧身裤的精神小伙,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耳朵上打着耳钉,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
他们走到一个炸串摊前,随手拿起几串刚炸好的鸡柳,看都不看老板一眼,转身就要走。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的忠厚老实,他赶紧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龙哥,龙哥……您看,这个……”
那个叫“龙哥”的耳钉男停下脚步,斜着眼看他,嘴里不耐烦地说道:“看什么看?下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老板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色,几乎是在哀求。
“龙哥,我这小本生意,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上个月不是刚交过吗?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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