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镇口那场短暂的冲突与那对老夫妇绝望又获救的泪水,如同一个不甚清晰的预兆,为南下的道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在镇内匆匆用了些清淡饭食,补充了足够的清水与耐储存的干粮后,索蕾娜与池晏殊便不再停留,策马继续南行。
池晏殊似乎将南方潜在的“麻烦”完全当成了一次新奇刺激的探险,兴致不降反增。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绘制相当精细的南部地域羊皮地图,上面甚至标注了一些只有军方或高阶修炼者才可能知道的微小路径和能量节点。
他一边信马由缰,一边对着地图比比划划,嘴里念叨着“黑沼泽边缘”、“枯骨瘴气林”、“废弃的矮人矿坑”之类光听名字就令人不安的地名,那神情不像去调查致命瘟疫与魔族活动,反倒似要去某处风景别致的秘境郊游。
“说起来,黑沼泽那片死寂之地,虽说环境恶劣,毒虫瘴气弥漫,但边缘地带以前也确实零星散布着几个顽强的小村落。”池晏殊用马鞭梢轻轻点着地图上那片被标注为墨绿色的区域,“村民大多靠采集沼泽特有的几种剧毒药材、捕猎些适应了毒障的低阶魔兽,或者在一些贫瘠的矿脉里捡点残渣过活,日子清苦,但也世代如此。
若真是爆发了连军方都要严厉封锁消息的瘟疫,倒也能理解,一旦恐慌蔓延,商路断绝,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但这‘疑似魔族活动’……”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这就颇值得玩味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东西,通常对普通人的村落可没什么兴趣,除非那里有什么他们急需的‘材料’,或者……他们在进行某种不容于世的‘试验’。”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分析着,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显示出与其纨绔表象截然不同的敏锐洞察力。
索蕾娜默然听着,她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描着周围环境最细微的变化。
越往南行,周遭的景致确实开始呈现出一种不易察觉的颓败。
虽是万物繁盛的夏季,但田野间的禾苗绿意中隐隐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萎黄,偶尔可见小片田地完全枯死,作物如同被烈火燎过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绿色形成刺眼对比。
空气中也开始持续弥漫起一股极淡却无法忽视的腥甜气息,像是腐败的蜂蜜混合了铁锈和某种未知花草的甜腻,顽固地混杂在草木清气与泥土芬芳之中,挥之不去。
官道上的行人车马变得愈发稀少,且十之八九都是面色惶惶、行色匆匆向北而去的商旅或拖家带口的流民,南下的身影几乎绝迹。
偶尔遇到的几个逆流而南者,也多是面色沉凝、掩住口鼻的修炼者或低阶军官,眼神中带着警惕与忧虑。
又前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路过一个三岔路口。
路口伫立着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宇简陋,香火却似乎比往常旺盛了些——并非因为虔诚,而是因为恐惧。
此时,庙前正聚集着十来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村民,围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手持一个古旧罗盘的老卦师,七嘴八舌地哀求着,恐慌的情绪几乎凝成实质。
“……王老卦师,您老人家再给仔细瞧瞧!给指条明路吧!”一个中年汉子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因恐惧而嘶哑,“俺们村东头老李家的三娃子,昨儿个下河摸鱼还好好的,今早天没亮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身上烫得能烙饼!还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子,呕出来的东西又黑又臭!这……这跟河下游张家庄那些倒了血霉的人,开头一模一样啊!您说这可咋整啊!”
那被称为王老卦师的老者,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枯瘦的手指死死盯着手中那不断微微颤抖、指针左右摆荡却始终无法稳定指向的罗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干涩:“邪气侵扰,煞星临门……凶兆,大凶之兆啊!可是……这煞气来源极为诡异,飘忽不定,非比寻常!似是从九幽地底渗出,又像是随阴风飘荡而来……无根无萍,难以捉摸!老夫道行浅薄,罗盘失灵,实在难以 寻其源头……为今之计,唯有立刻上报镇上的医官和官府,严格隔离病患,焚烧其衣物用具,再速速请修为高深的大师前来设法驱邪禳灾,或有一线生机!”
“上报了!早就上报了!”另一个面色蜡黄的村民带着哭腔打断他,“镇上的医官老爷自己也病倒了好几个!现在镇上说是闹了瘟,早就封了路,许进不许出!俺们这是村长偷偷让俺们几个腿脚快的,钻山沟子跑出来,死马当活马医,求您老给拿个主意啊!”
“唉……天降灾劫,众生皆苦……造孽啊……”老卦师连连摇头,脸上布满无能为力的悲哀与深深的忧虑,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地颤抖着,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极其可怕却无法定位的存在。
池晏殊勒住“照夜白”,凝神听着村民与卦师的对话,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情渐渐被凝重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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