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的诗会余波,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在索蕾娜心中微微荡漾片刻便归于平静。
她回到“云深不知处”客栈那间设下了隔音静心阵法的上房,窗外白玉京的璀璨灯火与缥缈仙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只剩下房内一灯宁静。
她盘膝坐于云床之上,再次将心神沉入那三根被层层禁制封印的“心绪羽”和那张加了特殊“锁”的“疯笑牌”。
指尖灵光流转,神识如最精密的探针,深入羽毛内部。
那被禁锢的情绪法则之力并未沉睡,反而像被囚禁的凶兽,在封印壁垒后不断冲撞、嘶吼,散发出扭曲而强大的诱惑力。
它们能精准捕捉并无限放大生灵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执念或情绪,无论是爱、恨、贪、痴、或是求道之心。
正如花时同醉所言,若能坚守本心,借此磨砺,或可窥见心魔,淬炼道心,甚至突破瓶颈;但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客为主,堕入偏执疯魔的深渊,万劫不复。
这种力量,阴毒而危险,却又带着一种洞察人性的诡异“智慧”。
至于那张“疯笑牌”,其上的空间召唤印记更是古怪。
它并非固定锚定于某个坐标,而是如同一个不断跃迁、变幻不定的混沌信标,其另一端连接着的,完全是萨尔德加缪那癫狂难测、随心所欲的意志。
即便有索蕾娜布下的强大封印隔绝,她依然能隐隐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付出些许代价,或许能强行扭曲这股召唤之力,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定向”召唤——但召唤来的会是帮手、看客还是更大的灾难,依旧全凭那“疯帽子”当时的心情。
这更像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灾难盲盒,或者说,是一把双刃剑,剑柄还握在疯子手里。
“疯子的逻辑……”索蕾娜低声轻语,指尖灵光敛去,将这几件危险而奇特的物品重新收起。
目前来看,它们如同烫手山芋,暂无安全的使用之法。
但或许在未来某个极端情境下,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礼”,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破局效果。
尤其是那张牌,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张极其不稳定、却可能威力巨大的底牌。
她对萨尔德加缪的评价又复杂了几分。
他行事疯狂残忍,视众生为棋子祭品,却又在失败后毫不留恋地退走,甚至留下这些看似“馈赠”的危险物品。
他像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和高超智慧、却完全遵循自身一套混乱混沌逻辑的顽童,今日可以兴致勃勃地制造末日般的灾难,明日或许就会因为觉得“有趣”或“无聊”而转头帮助曾经的敌人。
这种无法以常理度之、无法预测其行为模式的对手,往往比那些目的明确、野心勃勃的敌人更加麻烦和难缠。
“啾?”赤丹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索蕾娜,它能感觉到主人心绪中那一丝罕见的、对某件事物的审慎与权衡。
【无妨。】索蕾娜轻轻抚过它温热柔软的羽毛,【只是遇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对手。他的行为,难以用善恶或利益简单衡量。】
她收敛心神,不再过多思索那难以捉摸的“疯帽子”,闭目凝神,沉浸在每日雷打不动的修炼之中,将外界一切纷扰杂念彻底隔绝。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白玉京还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与未散尽的灵气之中。索蕾娜已结算清房钱,悄然离开了“云深不知处”,没有惊动任何人。
然而,刚走出客栈不过百步,那个懒洋洋、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便如预料般从身后传来:
“哟,这么早就走?不等老李酒醒过来拉着你结拜,顺便讨教一下那‘曾揽九天星河碎’的心得?”
索蕾娜无需回头便知是池晏殊。
他骑在那匹神骏异常、通体雪白的灵驹“照夜白”上,依旧是那副仿佛没睡醒的纨绔模样,慢悠悠地踱了上来。
与昨日不同的是,他换了一身更利于长途奔行的墨蓝色云纹劲装,外罩一件同色绣暗银蟠螭纹的斗篷,长发也用一根墨玉簪简单束起,少了几分慵懒颓靡,倒显露出几分被华贵衣饰掩盖的挺拔英气——当然,前提是他别开口那副腔调,也别歪歪扭扭地靠在马背上。
“池公子尚有指教?”索蕾娜脚步未停,语气平淡无波。
“指教不敢当。”池晏殊驱马与她并行,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光芒闪过,“就是觉得跟你同行这两日,比我在王府里看那些老学究吵架有意思多了。怎么,这白玉京的仙气也留不住你?接下来打算去哪方宝地游历?”
“随处走走,并无定所。”
“巧了不是?”池晏殊立刻顺杆爬,脸上露出一个“正合我意”的笑容,“本……呃,本公子也正好闲来无事,打算四处游历,体察一下民间疾苦,顺便找点乐子。这路也不是你家开的,咱们正好继续搭个伴,互相有个照应嘛!”
他摆出一副“你总不能拦着不让我走路”的无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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