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无声地汇入车流。他目光沉稳地注视着前方,对身旁的高途介绍,“阿恪是我的老朋友,HS开创时的元老,是制药方面的真正老手。早些年功成名就,就退出圈子,不问世事了。”
高途微微颔首,阿恪这个名字,在HS集团时,就如雷贯耳,是教科书级别的人物。他没想到,沈文琅为了查这么一点事,竟然能请动这尊早已归隐的大佛。
一种混杂着感激与不安的情绪在他心头涌动,“这么大的人物……为了这事出面,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高途的声音里带着局促,他欠沈文琅的人情,似乎越来越重了。
沈文琅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视线扫过车内后视镜,又警惕地观察着两侧后视镜,方向盘一打,车辆并未驶向高途公寓的方向,而是拐上了沿海的景观大道。
深秋的海风带着凛冽的湿气,吹拂着道旁不再翠绿的枝桠,路上车辆稀少,与市区的喧嚣恍如两个世界。
高途疑惑地看向他,沈文琅这才解释道,“谨慎点。深秋了,这边游客不多,车少,遛一遛,看看有没有尾巴。”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高途熟悉的处理棘手事务时的凝重。
车窗外的景色飞驰,光线在沈文琅侧脸投下明暗交织的轮廓。高途沉默下来,意识到自己没把这事情的严重性提上日程,一点不如沈文琅向来做事的周密。
车辆在宽阔的沿海大道上不疾不徐地绕了两圈,如同蛰伏的猎豹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确认周围并无异样后,沈文琅才将车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观景台附近,引擎低沉地轰鸣着。
沈文琅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高途,终于切入了核心,“现在,说说吧。你那东西,哪里来的?”
海风的咸腥似乎吹走了高途昨夜最后残留的醉意,整个人无比清醒。
他将医院里那个陌生男人如何出现,如何留下糖果,以及高晴那些至关重要的判断,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复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般清晰。
“……我现在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高晴的态度非常坚决,她认为那个人没有恶意。”
沈文琅静静地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
他最初以为是针对高途的阴谋,或许是他的家族内部某些不安分势力的挑衅,或许是“天机生物”风头太盛引来的暗箭,甚至可能是郑与山“极昼”那边招惹来的麻烦……但他万万没想到,问题的核心,竟然会落在病床上的高晴身上。
沈文琅是知道花咏秘密抽取自身信息素救高晴这件事的。可是,Enigma的信息素……竟能如此霸道吗?能在昏迷的高晴潜意识里留下如此清晰的感官印记,甚至影响她苏醒后的判断?这究竟是针对高晴病情的某种不为人知的医学干预,牵扯到学术界的隐秘恩怨?还是……针对花咏本人,针对他私自提供这禁忌药剂的行为,所带来的未知反噬?
车厢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窗外隐约的海浪声规律地拍打着堤岸。
高途看着沈文琅愈发深沉的脸色,心也一点点沉下去,“这件事……很棘手吗?”
沈文琅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先让阿恪看看是什么吧,成分、作用机理……拿到确切报告之前,我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郑重,“高途,你在‘天机生物’的人,得好好筛选甄别。虽然董事会安排进去的那些人,专业能力毋庸置疑,但专业不代表人心。你得留个心,不能……”
这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但高途瞬间就明白了那未尽的含义——不能全然信任。一股微妙的感激掠过心头,毕竟,自己曾是沈文琅最贴身的秘书。沈文琅此刻的提醒,若说不信任,显得伤了他;可不提醒,又恐他吃亏。
沈文琅也察觉到了高途的沉默,他不想因此产生隔阂,侧过脸,极其认真地看着高途,补充道,“高途,我个人是百分百信任你的。就连你一直伪装成Beta这件事,我也是几个月前才知道。”
这不得不说,算是一种交底,也是一种安抚。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高途也觉得有必要回应这份坦诚。
他目光投向窗外深蓝色的海面,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疏离,“我小时候过得很惨。Omega的身份如果暴露,在那个家里,只怕处境会更加暗无天日。所以一直如此……并非专门要隐瞒你。”
这不算解释的解释,轻描淡写地揭过了曾经不堪的岁月。
车厢内的气氛又缓和了一些,高途顺势将话题引向了工作,算是转移注意力,但他也确实需要沈文琅的意见。
“我和少游那天聊起我的身份问题,他顺势提出了一个关于‘启明计划’的联盟构想。这两天我一直在做几家渠道合作的前期方案,正好,这个事情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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