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臭氧味和地板上残留的少许水渍,无声诉说着方才的异常。龙辰站在ICU观察窗前,玻璃映出他沉静的眉眼,仿佛刚才那足以令常人崩溃的威压从未存在过。
他胸口的龙形玉佩已彻底沉寂,触感恢复温凉。但当他指尖无意识拂过玉佩表面时,却能感到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心跳般的搏动,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节奏,与他自己的心跳逐渐趋于同步。更诡异的是,玉佩上那几道原本深刻的裂纹,此刻看上去似乎略微浅淡了一丝,仿佛正在汲取某种无形的能量进行着自我修复。这种超越物理常识的现象,龙辰自己亦未能完全洞察,只觉体内那沉寂五年的力量深渊,似乎因此泛起了一丝极微弱的涟漪。
林薇薇小心翼翼地走近,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辰哥…谢谢你。”她声音微颤,将水递过来,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惧和巨大的困惑,“你…你刚才…”
龙辰接过水杯,指尖与她冰凉的手短暂触碰,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没事了。”他声音放缓,刻意收敛了所有锋芒,“一些以前在部队学的擒拿把式,吓唬人而已。”他目光扫过她苍白的面容,忽然注意到她右手手腕内侧,有一道极淡的、若隐若现的银色细丝状痕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烙印,又像是皮肤下血管的奇异折射,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在他目光触及的瞬间,那痕迹似乎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随即隐没。薇薇自己却毫无所觉,只是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腕,似乎那里有些发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七八个穿着黑色弹力背心、浑身描龙画凤、手持钢管砍刀的彪悍男子冲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目光凶戾,显然是道上混的狠角色。他们是刘浩父亲刘能紧急调来的打手,速度极快。
“虎哥!就是那小子!”瘫软在走廊尽头、刚被保镖扶起来的刘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龙辰尖声叫道。
刀疤脸虎哥狞笑一声,根本没把看起来并不强壮的龙辰放在眼里,一挥手:“废了他!出了事刘总担着!”
一群打手嗷嗷叫着扑了上来,钢管砍刀反射着森然寒光。
龙辰将薇薇轻轻往后一推,自己迎上前去。他的动作看起来依旧不快,甚至有些随意,但每一次侧身、每一次格挡、每一次看似轻飘飘的挥手,都精准地落在对手最脆弱的关节或穴位上。
“咔嚓!”
“砰!”
“啊——!”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沉闷的击打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充斥走廊!战斗结束得比所有人想象得更快。不到十秒,所有冲上来的打手全都躺在了地上,抱着胳膊或腿痛苦呻吟,武器散落一地。虎哥捂着明显脱臼的下巴,惊恐地看着龙辰,像是见了鬼,连连后退。
龙辰甚至没有喘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根钢管,双手握住两端,微微用力。
那根实心钢管,在他手中如同柔软的橡皮泥一般,悄无声息地被掰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环。他随手将钢环扔在虎哥面前,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带着垃圾,滚。”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虎哥吓得魂飞魄散,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招呼还能动的人,拖着地上惨叫的同伴,连滚爬爬地消失了,连地上的刘浩都顾不上了。刘浩面如死灰,被保镖几乎是拖着逃离了现场。
走廊再次恢复寂静。龙辰走到墙边,刚才一名打手被他一拳砸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了墙壁上。此刻,那面洁白的墙壁上,除了一个人形的浅浅灰痕和几丝裂纹外,竟隐约残留下一片极其淡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焦痕,形状扭曲,仿佛某种被灼烧过的古老印记,还散发着一丝微弱的、与玉佩之前散发出的类似古老金属的气息。这痕迹与普通的撞击痕迹截然不同,正以一种缓慢到极致的速度消散。匆匆赶来的医院保安和清洁工看着满地狼藉和墙上的痕迹,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龙辰的目光在那片正在消散的焦痕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股力量…似乎比他预想的更容易引起现实层面的异象。他转头,对早已目瞪口呆、拿着扫帚不知所措的清洁工阿姨温和道:“抱歉,弄脏了地方,我会赔偿。”
远处,主治医生张主任并未离开,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快速用手机拍下了墙上那诡异的焦痕和地上被掰成圆环的钢管,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通过一个加密通讯软件,将照片发送了出去,收件人备注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观察者。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向龙辰时,眼神中的敬畏更深,甚至带上了一丝狂热般的探究欲。
龙辰似有所觉,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张主任所在的方向,并未点破。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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