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黑漆漆的山里走出来。
"我算是完成了吗？"林七夜问话的声音沙哑。
折木北原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林七夜，掀起眼皮子看向那些教官们。
那目光冷得像刀，刺得众人后背发凉。
他们被他的目光盯得后背泛起了一阵凉意。
洪教官上前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
"你完成了。"他微微一笑。
"你也创造了历史。"
林七夜听了之后，顿时，浑身一松，整个人都靠在折木北原的身上。
"折木哥......"他低声喊道，声音气若游丝。
折木北原拍了拍他的脑袋："很厉害，林七夜。"随后把林七夜交给了洪教官。
洪教官从折木北原的手上接过林七夜，然后扶着他到一旁坐下。
韩教官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竖起大拇指："厉害！"
林七夜笑了笑，然后接过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进山10个小时，他就喝了点溪水。什么东西也没吃。
他现在嗓子干的简直就要冒烟了。
"慢点儿喝，慢点儿喝。"韩教官咂吧着嘴。
林七夜擦了一把嘴角，十分认真的说："我的补偿你们还没有给我。"
折木北原一听，眯起眼看向身边的袁罡。后者尴尬地干笑两声。
袁罡讪讪一笑。
新来的韩教官一脸茫然，他今天早上才过来，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主儿。
可是其他教官心里都跟镜子似的，听他这么一提，默契的别开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假装研究起天上或是地上的东西。
这跟我啥关系？
嘻嘻。
"放心吧，不会不给你的，明天找时间上我那儿一趟去。"袁罡轻咳一声。
折木北原冷哼了一声。
洪教官捏着手里的戒指，心思动了动，开口道："你们俩作为历史的创造者，要不要尝试一下这个惩罚？"
说完，期待的看着两人。
"不要。"折木北原拒绝的相当果断。
"我都成功了，为什么还要惩罚？"林七夜张了张嘴，问道。
"诶，就当玩玩嘛。"洪教官晃了晃戒指，"就问一个问题。"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人能听到。”
林七夜看向折木北原。"折木哥......"林七夜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被刻意避开。
他拽着折木北原的衣袖，拖长声调："哥——"
而这人避开了他的视线。
"哥——"林七夜声音拉长，听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感觉。
折木北原并不说话。
"哥——"林七夜凑到他的身边。
"折木哥......答应吧，求求你了。你就当是陪我了。"他央求道。
"......"折木北原还是妥协了，"......行，他们问一个，我再问一个。"
"好。"林七夜从洪教官手中接过【真言戒指】，戴在了食指上。
"你们问吧。"
洪教官纠结了很久，他有很多想要问的。
可是，只能问一个问题。
，洪教官沉吟良久，郑重问道："目前为止，你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林七夜愣住了。
"我......不知道......"
他看向远处漆黑的夜空，又有些无措的看着折木北原。少年望着夜空，眼神渐渐涣散。
"太多了......"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十七年的人生，处处都是遗憾。"
"我的一生好像处处是悲剧，也处处是遗憾。"
"明明也就17年的时间，可是我却感觉我好像经历了很多......"
"那晚上爬上屋檐，看到了炽天使，瞎了眼睛，失去了童年。"
"从屋檐上摔下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出来之后被当成了异端......"
"没能让姨妈和阿晋过上好日子......"
"我甚至觉得，是我拖累了他们......"
"我......不太清楚......"他的声音低落下来。
"我的一生......"林七夜也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好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想要重复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折木北原伸手揉了揉林七夜的头。
"我不会让你遗忘你的遗憾，但是你已经挺过来了。"折木北原把他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戴上。
"往前看吧，林七夜。"
"我不会跟你说未来会好的，也不会说让你不要哭了。"
"你已经挺过来了，林七夜。"
"人生这东西简直就是操蛋的玩意儿。"
"再说了，我们不都在这儿吗？"
"何况，人生也不仅仅只是悲剧。"
折木北原把手里的糖塞进了林七夜的嘴里。
柠檬味的糖果带着柠檬的清香和糖的甜味在他的口中扩散开来，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这让林七夜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悲观的情绪像是雾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可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如同强势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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