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起身，“有个东西，给你看看。”
她走远。
卫烨城的目光落在她散漫的背影上，于是跟了过去。
许晋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拿着酒杯，撞了一下明南的杯子。
明南愣了下，于是笑起来：“干杯，晋哥。”
小阳台。
许许吹着风，并不觉得冷。
她的长发在风中微微动着，卫烨城走过来，高她半个头还多，同样看着远处。
卫烨城知道，许许说有个东西给他看看，只是一个借口。
雪花再次降临人间，预示着长京的这个冬季，已经到来。
他先问：“怎么了？”
许许侧眸，忽然问出来：“你喜欢我？”
她刻意回避了卫烨城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在想那天的事。
她怕是她误会了。
可是，卫烨城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向她印证着什么。
卫烨城没有一丝一毫心意曝光的尴尬，他颀长的身影靠着小阳台的门。
他单手抄兜，衬衫上挂了几片晶莹的雪片。
男人勾唇一笑，“才看出来？”
他当然知道许许前段时间在回避她。
他本以为许许是在以那种方式拒绝他，原来……
她是不确定。
许许像是突然灌了一大口烈酒似的，胸口发热，脑袋也热。
卫烨城喜欢她？
为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卫烨城从不喜欢藏着掖着，何况他瞒的也够久了，“等你离婚，等的我耐心都快要没了。”
许许的心脏，咯噔的一下，滋味格外清晰。
他一直在等她，离婚？
许许紧盯着卫烨城的眼睛。
半晌，她忽然上前一步。
卫烨城垂眸。
两人的鼻尖即将触碰到一起的距离。
许许看着他，媚眼如丝的笑着，似有几分嘲讽：“你喜欢我什么？”
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她怎么没发觉卫烨城的感情？
何况最近这六年，他们又完全没有联络。
没头没脑的爱情，总是让人昏头的。
就比如她。
卫烨城靠着门没动，轻声回答：“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会想你，会惦记你过得好不好。”
他丝毫没有回避许许的目光，直面内心：“当初你跟江少顷之间的事我并不知情，等我一回到长京，就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他连争取一下的机会，都没抓住。
许许结婚，太过突然。
谁都没想到。
许许心脏在跳。
不是因为卫烨城喜欢她，而是她意外除了她的家人，居然还有一个异性，在默默关注她的生活。
许许后退。
卫烨城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眼神严肃到让许许有些招架不住，“既然挑明了，我也不会再藏着掖着。我等你离婚。”
等她，离婚？
离婚了他要干什么？
他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许许。
卫烨城扫她一眼，“进去吧，外面冷，你穿的太少了。”
许许一点都不冷，转过身，“你先进去吧，我缓缓。”
开门声响起，卫烨城进去了。
许许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片刻后，开门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她身上多了一件她的外套。
卫烨城问王伯要的她的衣服。
他靠着栏杆扶手，就那么看着许许的脸，轻笑中带着温和：“有压力了？”
许许唇瓣抿了下，“我没想过这个事。”
她没想过卫烨城喜欢她，也没想过离婚后的长远打算。
他低声道：“我不想插手你跟江少顷之间，但你也要多为你自己考虑。江少顷很可能想跟你复合，然后利用许家女婿这个头衔办他的事儿。”
卫烨城本身是一个很强势的男人。
但他同样有分寸感。
过分插手别人的事，只会适得其反。
许许沉默下来。
这次，如果不是江淮意外出事，他们大概已经离了。
她打算明天就起诉江少顷，以他婚内出轨为由，直接判决离婚。
到时候，他同不同意都没用。
阳台里面。
明南过来找许许，结果无意间看见卫烨城看着许许的眼神。
那种情深，温柔，在他的身上，太罕见了。
明南心中微拧，转身离开。
“少喝一点，我就先走了。”卫烨城道。
许许没回应。
大约五分钟后，许许在院子里看到了卫烨城。
他穿着行政夹克，气场沉稳，不急不躁的走在风雪里。
男人手中夹着香烟，看向二楼的许许。
门廊灯光下的他，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难以接近。
卫烨城抬起手，“跟我说再见。”
许许一怔，旋即没忍住笑出来，“多大了还再见。”
卫烨城吐出烟雾，“因为不喜欢拜拜那个词。”
我曾盼望，我们一直会再见。
许许睫毛轻动，到底是跟他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卫烨城转身，背对着她摆摆手，示意听到了。
这一晚，许许醉的很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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