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花检查着她的金针："我可以暂时封住任珊的红纹蔓延，但最多维持十二个时辰。"
"足够了。"我看向玄冥子，"你熟悉院长的套路，跟我下井。蟒天花和陈实负责干扰医院那边的注意力。黄小花..."
"我留下警戒。"黄小花将金针刺入我右臂几个穴位，剧痛顿时减轻，"张玉龙可能还会回来。"
准备妥当后，我们趁着夜色重返医院旧址。远远望去，古井周围果然站着十几个人影，每个人右手都系着红丝带，左手拿着某种仪器。
玄冥子从怀中取出两个符箓："隐身符，时效三分钟。"
贴上符箓的瞬间，身体变得半透明。我们悄无声息地接近古井，距离最近的那个傀儡不到一米时，我突然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活人！他们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灰白色，脖颈处有缝合痕迹，分明是拼凑起来的尸傀！
"院长的新玩具。"玄冥子传音入密，"用《赶尸秘术》结合生物电技术。"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井口时，一个尸傀突然转头，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看"向我。它手中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是热能探测器！隐身符能遮蔽形体，却掩盖不了体温。
"跑！"
玄冥子一把将我推向井口，自己转身迎上扑来的尸傀。他的红丝带桃木剑爆发出刺目血光，每一剑都精准切断尸傀颈后的控制芯片。但更多的尸傀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一个已经按响了警报。
我纵身跳入古井，下落过程中红纹自动亮起，在身周形成保护罩。井壁上的红丝带如活物般试图缠绕我，接触红纹的瞬间却纷纷退避。
井水比上次更加冰冷刺骨。红纹的光芒照亮水下，我惊愕地发现——井底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狭窄空间，而是一座微缩版的水下道观！青砖黛瓦，飞檐斗拱，中央大殿的门楣上挂着"镜心观"的匾额。
游近大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将我拽入。穿过水幕的刹那，四周突然变得干燥，仿佛有无形屏障隔绝了井水。
殿内陈设简朴，正中央悬浮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个身穿素白道袍的年轻女子，面容安详如睡，双手交叠置于胸前——那张脸，与我镜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镜心..."我无意识地低喃，缓步上前。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棺盖的瞬间，身后传来破水声。玄冥子踉跄跌落殿内，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桃木剑。
"小师妹...快走..."他吐着血沫，"张玉龙...他才是..."
殿门轰然炸裂，张玉龙踏着积水走入，手中雷符闪烁。但此刻的他与平日截然不同——道袍下隐约可见金属光泽，右眼是明显的义眼，转动时发出细微的机械声。
"任姑娘，久等了。"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音特有的冰冷，"镜心遗体与天蓬尺，归墟组织笑纳了。"
"归墟？"
我握紧天蓬尺，红纹感应到威胁，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动。玄冥子挣扎着爬到我身前，用身体挡住水晶棺。
"张玉龙...不，该叫你'猎手7号'。"玄冥子冷笑，"归墟的走狗也配用道门法器？"
张玉龙——或者说猎手7号——面无表情地抬起左手，掌心弹出一个微型投影仪。画面中显示着一个巨大的水下基地，无数玻璃舱体内漂浮着人形生物。
"镜门秘术与现代科技的结合，才是真正的长生之道。"机械音冰冷刺耳，"院长不过是归墟的外围成员，他的红丝带计划...太原始了。"
投影切换，显示出十几个穿着不同朝代服饰的"我"，被浸泡在特殊液体中。最老的那个穿着明朝道袍，最新的...赫然是五岁时的我！
"纯阴命格的完美复制品。"猎手7号指向水晶棺，"但都比不上原版的镜心肉身。交出来，或许组织会留你全尸。"
玄冥子突然暴起，红丝带桃木剑直刺对方咽喉。猎手7号不躲不闪，任由剑锋刺入——金属碰撞声刺耳，剑尖只刺入半寸就再难前进。
"愚蠢。"他一掌拍在玄冥子天灵盖，后者顿时七窍流血，"数字化存在也敢对抗量子强化体？"
我趁机挥动天蓬尺，红纹化作一道血刃劈向猎手7号。他抬臂格挡，机械臂被斩出深深裂痕，却不见鲜血流出。
"有趣。"他看了看伤口，"镜妖之力已经融合到这种程度了？"
殿外突然传来剧烈震动，井水沸腾。蟒天花的声音穿透水幕传来："任珊！院长启动了自毁程序！整个旧址十分钟内就会..."
猎手7号脸色微变："看来外围成员也有反骨。"他猛地扑向水晶棺，"那就直接带走！"
我纵身阻拦，天蓬尺与他的机械臂相撞，火花四溅。近距离搏斗中，我发现他右眼义眼深处闪烁着与数字院长相同的数据流——这家伙也是数字化存在，只是载体是生化机械体！
玄冥子突然从后方抱住猎手7号："小师妹...碰棺...记忆..."
猎手7号肘击玄冥子背部，金属骨骼刺穿道袍。我趁机将左手按在水晶棺上，棺盖瞬间变得透明如镜，映出我的倒影——不，是镜心道人的记忆！
记忆如潮水涌来：明朝末年，镜心观并非正道门派，而是研究"物我两忘"的隐世修行地。镜心道人发现通过特殊铜镜能与"镜界"沟通，获取超凡知识。所谓的"镜妖"，实则是镜界的高维存在...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记忆融合带来的剧痛让我跪倒在地，"根本没有镜妖祸世...是你们归墟的前身——钦天监想要抢夺镜界知识！"
猎手7号的机械脸首次出现波动："你看到了什么？"
我没回答，因为更震撼的画面出现了：镜心道人并非自愿献祭，而是被当时的钦天监监正——张玉龙的前世——设计陷害。他们将镜界存在污名化为"镜妖"，借此夺取镜心观传承...
"玄冥子！"我突然明白过来，"你一直知道真相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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