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称都用上了？
夏暖挥手赶纪阳晖去厨房帮忙，然后问戴医生，“师父觉得呢？”
戴医生捏着下巴，“纪阳晖年纪不小了，急着结婚很正常，叶子不是拿到初中毕业证了吗？想要结婚，就先给叶子找个工作。”
“这个条件会不会太难？”夏暖有些犹豫，“纪家只是普通工人，而且叶子好像也愿意的样子。”
戴医生不在意的挥挥手，“女孩家胳膊肘往外拐，纪家能给纪阳晖调动工作，就有办法给叶子找工作。不然嫁进城就背着吃闲饭的闲言碎语，长此以往，你操心的事情更多。”
夏暖“……”
言之有理！
方圆搀扶方宏来了，看到戴医生就下跪，“戴医生，以前是我浑，请您医治我哥哥的腿。”
“起来！”戴医生很是不耐，“我还没号脉，能不能治，下不了结论。”
方圆起身退到门边站着。
戴医生给方宏号脉之后，叫夏暖号。
夏暖边号脉边摇头，“淤堵太严重，治，不一定治的好，不治，寿命不长。”
戴医生欣慰颔首。
寿命不长？方圆脸色煞白，方宏倒是神色无恙，“如果治疗，我的腿会比现在的情况好吗？”
戴医生蹲下摸着方宏的两条腿，“看起来健康的左腿，骨折后没有完全复位，这是你表面瘸了一条腿，走路却很艰难的原因。
右腿得去医院手术治疗，能不能比现在好，不确定。但是左腿断骨重接后，应该不会现在这样经常疼痛。你自己决定吧！”
“治！我们治。”门边的方圆扑通跪下。
哥哥的左腿竟然没完全复位？这些年，哥哥到底忍了多少苦和痛？
都怪她！是她不够细心，是她恃宠而骄，去年要不是她捣乱，哥哥就不会多受一年罪！她真该死！
望着泪流满面的妹妹，方宏轻轻点头，“我们治。”
“我们能不能也一起治？”门外走进两青年，是刘伟和丁云珍。
“都来号脉，”夏暖对二人微笑颔首，“能治就治，不能治就当号了个平安脉。”
刘伟的腿、丁云珍的胳膊都是错位生长造成的残疾，断骨重接就行，简单多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离开学只有20天了，你们的工作怎么办？”
“我们请护工。”二人和方宏异口同声。
刘伟道：“如果开学前我们能下床，就拄拐去上课，讲台边的高板凳是慕校长对我们的善意优待，可我们更加希望高板凳能从讲台边消失。
方宏可以买个轮椅，或者他休息，我们轮流给他代课，一定不会耽误学生，更不会辜负赵校长和慕校长。”
夏暖看向戴医生。
戴医生颔首。
夏暖道：“你们这些日子得在卫生室住下，回去整理换洗衣物，雇好护工，请哑巴大姨来给你们单独做饭。”
方圆起身扶着方宏，与刘伟二人一起向夏大夫鞠躬，“多谢夏大夫！”
夏暖不在意的挥挥手，“快去准备，下午就给刘伟二人治，方宏明天去县医院安排了手术，手术后再治左腿。”
四个残疾青年离开，戴医生叹息，“但愿他们好了后，能记住你和景之的恩德。”
“无所谓，”夏暖淡然一笑，“人在做天在看，我不负他人就行。再说了，那些国营单位能有我们小学校的福利好吗？
身份上的城乡差别而已，他们如果愿意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们也不阻拦。三年后他们可都是有编的，孰轻孰重，他们应该自有判断。”
戴医生又问诊费怎么算？
夏暖道：“他们和社员一样的福利，方宏的手术费我们先垫付，从他的工资里慢慢扣。”
出钱又出力！能不能落的好还未知，戴医生抬头看天，老天真知道暖暖的善吗？
午后，吕杰跟着哑巴大姨一起来了，“夏大夫，我能帮点什么忙？”
夏暖给他一包旧衣，“你照顾好章大姐就行了，这次生产之后，别再让她生了。这些是我穿过的孕妇装，拿回去给她穿。”
“谢谢！”吕杰眼眶通红，早就有社员叫他找夏大夫借衣服，他张不开这个嘴。
夏暖摆手，“你去把瑶瑶叫来，她不做事怎么拿工资？”
吕杰的泪水夺眶而出，人也夺门而逃，差点撞到林小英和金秋。
林小英后怕连连，“快快快！夏大夫快给我看看，我吓了一跳，肚子有些紧。”
金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白，“夏大夫，先给我看。”
“戴医生，您给林小英看。”夏暖拿起针袋搀扶金秋躺上诊床，并替她脱掉鞋。
金秋脸红了，她两天没洗脚了。
夏暖却面不改色用酒精湿纸巾擦拭她的大拇脚趾头和脚踝内侧，然后再给自己用湿纸巾擦手后戴上乳胶手套。
在隐白和复溜穴下针，再针手腕的太渊穴，然后是百会和膻中穴。
金秋的肚子不紧也不疼了，“夏大夫，我没事了。”
“留针一会。”夏暖摘了乳胶手套给金秋号脉，然后皱眉挑开布帘走出。
林小英已经被戴医生下了针，“戴医生，我的孩子没事吧？”
返回卫生室的吕杰手足无措，听到林小英问戴医生，他竖起耳朵倾听。
“太虚了，”戴医生摇头，“你来，是不是感觉身子不太舒服？”
“对对对！”林小英连连点头，“我大嫂比我早半个月，她也和我感觉差不多。”
夏暖在诊桌边坐下，“去年灾年，今年上半年吃喝都靠野菜，你俩怎敢在这时候怀孕的？”
林小英和布帘内的金秋都紧张起来，林小英慌乱无比，“不能要吗？”
“养着吧！”夏暖看向紧张的吕杰，“与你无关，她俩本来就有流产先兆，你回去护好自己老婆。”
“是是是！”吕杰向夏暖躬身，然后又向林小英躬身，“对不起。”
这回，他不跑了，慢慢的走，坚决不踩死一只蚂蚁。
布帘里的金秋紧张追问，“能养好？”
夏暖可不敢打包票，“不养着怎么办？难道任他流掉吗？你俩回去就卧床休息，满四个月再下床。下床后也不准做重活，有些家务活也算重活的，肩上更是不能挑东西。”
金秋和林小英沉默，夏暖扬声喊小善，小善跑进来，“暖暖姨。”
“去大队长家叫你段奶奶来。”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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