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突然想起昨夜在便利店值夜班时，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物流单据前徘徊良久。她摸出手机偷拍的照片里，男人手腕的刺青与万晟运输部总监的纹身完全重合。当她把手机推过会议桌，张欢的膝弯在桌底轻轻碰了碰她发颤的指尖。
午休时分，白清清在员工餐厅角落核对助学贷款明细。楚瑜突然端着健身餐坐下，小麦色手臂上的新擦伤还渗着血珠："听说你要调去并购二组？"她叉子尖戳着鸡胸肉，状似无意地露出手机屏保——张欢在慈善晚宴扶她避开香槟塔的抓拍。
"白小姐，您的快递。"前台实习生递来缠着猫毛的包裹。拆开层层气泡纸，是便利店王哥寄来的临期猫罐头，附赠的便签上画着歪扭的三花猫——小番茄此刻正在宠物医院做绝育，而张欢的西装内袋里装着手术同意书复印件。
暴雨突袭晚高峰时，白清清被困在写字楼连廊。林若曦的玛莎拉蒂溅起水花，车窗降下瞬间飘出张欢常用的雪松香水味："搭便车吗？"副驾座椅上，万晟的机密文件露出一角。白清清后退时踩空台阶，被斜刺里伸出的手臂揽住腰肢——张欢的定制西装裹着雨水气息，腕表硌得她肋骨生疼。
"李董约了在江景餐厅谈收购细节。"他伞面微倾，遮住她湿透的衬衫。玻璃幕墙倒影中，白清清看见自己发梢的水珠滚进他松开两粒纽扣的领口。小番茄的电子项圈突然震动，宠物医院APP弹出提示：绝育手术提前两小时完成。
电梯轿厢的镜面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张欢按亮二十三层的按钮，白清清沾着咖啡渍的袖口擦过他手背结痂的猫抓痕。当显示屏跳到20层，他突然开口："万晟运输部的GPS数据被篡改过。"湿热呼吸拂过她后颈，那里有块与张欢车祸疤痕形状相同的胎记。
午夜办公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白清清将并购案疑点整理成思维导图。保安巡逻的手电光扫过时，她躲进档案室，却撞见张欢在翻找二十年前的物流合同。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张婴儿照，背面潦草写着"实验体07号"——正是李沧明实验室的编号。
"你母亲当年工作的生物公司，"张欢用钢笔尖挑开黏连的纸页，"是万晟的前身。"他袖口蹭到的陈年咖啡渍，与白清清助学贷款申请表上的污渍如出一辙。窗外闪电劈开夜幕，二十三层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两人影子在档案柜上叠成DNA双螺旋。
晨雾再次漫过陆家嘴时，白清清在打印室撞见李沧明。他保养得宜的手指正摩挲着万晟的药品批文，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蛇信般扫过她锁骨处的疤痕："小白啊，听说你在查二十年前的运输事故？"碎纸机突然卡住，吐出半张泛黄的货单——正是她母亲当年经手的危险品运输记录。
咖啡机蒸汽的嘶鸣中，白清清将偷拍的证据发给张欢。林若曦突然出现，镶钻指甲划过她开裂的手机屏："张总助的星巴克习惯是双份浓缩，别记错了。"飘落的收银小票上，万晟副总的签名与二十年前货单上的笔迹惊人相似。
暴雨周的第五个黄昏，白清清在便利店仓库核对物流单。戴鸭舌帽的男人再次出现，他袖口翻出半截带刺青的手腕，正在往临期食品箱塞可疑设备。张欢的迈巴赫恰在此时停在卸货区，车牌号与二十年前车祸现场的肇事车辆只差两位数字。
"今晚的并购庆功宴，"李沧明的声音从冷柜后传来，"小白记得穿正式点。"他皮鞋碾过小番茄的玩具老鼠，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鞋底沾着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白清清摸到后腰处的手机正在录像，镜头里李沧明与鸭舌帽男人的交易过程，正被便利店监控忠实记录。
当江面货轮拉响第六声汽笛，白清清攥着证据U盘冲向警局。张欢的黑色宾利横在路口，车载屏幕播放着实时监控——李沧明的保镖正在她公寓楼下徘徊。他递来件带着体温的羊绒大衣，袖口内衬绣着便利店23:47的霓虹简笔画。
"系好安全带。"张欢转动方向盘的手腕上，有道新鲜的手术缝合口。导航突然跳转到宠物医院地址，小番茄的术后护理提示音在车厢回荡。白清清摸到大衣口袋里的老式怀表，表盖内侧嵌着的照片，正是她高中时在便利店橱窗倒影里的侧脸。
暴雨冲刷着跨江大桥，远光灯刺破雨幕的瞬间，白清清终于读懂那些交错的暗码：二十年前的危险品运输，母亲病历上的化学中毒记录，万晟集团诡异的物流数据，以及张欢永远精准避开她伤痛的微妙直觉。当对向车道的重卡突然变道，她伸手覆住张欢握着方向盘的手背，胎记与疤痕在碰撞预警的红光中完美重叠。
晨雾漫过操场铁网时，白清清蹲在自行车棚角落修补帆布鞋开胶的底。化学试剂灼穿的鞋头露出泛黄的棉花，她用便利店要来的捆扎绳打了个歪扭的蝴蝶结。小番茄突然从车筐窜出，嘴里叼着的鲜奶包装盒上印着张欢常去的咖啡店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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