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的风卷着枯草掠过,天地间一片萧索。贺鸿煊单膝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那份沉沉的低气压。
他面前的土地上,静静躺着三具盖着粗布的尸体,是穆晚棠的父母,还有她那位平日里很照顾她的堂兄,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叫穆天霜。
“嘿,贺,原来你在这儿!”阿瑞斯的大嗓门打破了寂静,他迈着大步就要冲过去,胳膊却被乌瑟曼一把拽住。
“干嘛拦我?”阿瑞斯挣了挣,一脸不解地看向乌瑟曼。
乌瑟曼没说话,只是朝贺鸿煊的方向偏了偏头。
阿瑞斯这才眯起眼细看——贺鸿煊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可露在外面的下颌线绷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按在地上而泛白。
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可风暴深处,又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伤感,像被钝刀子割着似的,闷得人喘不过气。
阿瑞斯的脚步顿住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难得地没再咋咋呼呼,只是和乌瑟曼一起站在远处,看着平原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风把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却吹不散那片笼罩在他周身的沉重。
唐瑜宁走上前去,一只手轻轻搭在贺鸿煊的肩头。
“这个朋友想必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
“唉……”
唐瑜宁长叹了口气,他能理解贺鸿煊此刻的心情。
朋友的双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眼前,即便人不是他杀的,将来怕也难以说清。
“我毕竟也是个猎人大师,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
“那就拜托了。”
唐瑜宁俯身,轻轻掀起离他最近的那块白布——下面躺着的是穆晚棠的父亲。
他目光锐利,先是仔细端详死者的面容,随后伸出手,在几处要害处细细触摸、按压,指尖的触感让他眉头微蹙。
当视线落在死者凝固的表情上时,他眸色沉了沉,若有所思地顿了片刻。
接着,他又依次掀起另外两块白布,动作轻柔却不失章法,对另外两具遗体做了同样细致的检查。
指尖划过肌理的触感、体表留下的细微痕迹,都被他一一捕捉。
检查完毕,他直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片刻后,贺鸿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焦急:“有什么发现吗?”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十天前,和我们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时间能对上。”
唐瑜宁指尖在半空虚点,语气沉了沉,“是黑魔法所致,大概率是诅咒,也可能是黑暗凋零——他们的灵魂是被瞬间泯灭的。能肯定的是,凶手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让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对了,有个细节,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
“嗯?什么细节?”
“看看他们的表情。”
“表情?”贺鸿煊依言低下头,目光落在逝者脸上。
海蒂几人也凑上前来,目光齐齐落在三具遗体的面容上。
“哦我的天,”
阿瑞斯咋舌,指着逝者的眼睛,“看他们的眼睛,瞪得这么大,肯定是瞧见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他们该不会是被活活吓死的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胆小?”
海蒂瞪了阿瑞斯,随后反驳,眉头微蹙,“这表情不像是恐惧。”
“oh,法克!我是帕特农第一勇士!那你说说看,这不是害怕是什么?”阿瑞斯说道。
“更像是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紧接着就被灭口了。”乌瑟曼补充道,语气笃定。
贺鸿煊暗暗点头。
确实,那瞪大的眼睛里没有恐惧的扭曲,反倒藏着一丝错愕与茫然,像是骤然撞见了颠覆认知的景象。
乌瑟曼说得没错,那不是恐惧,是惊骇后的凝固。
他缓缓直起身,心头莫名一沉。能让穆家三人露出这种表情的,会是什么?
是凶手的身份,还是那瞬间抽走灵魂的手段?又或是……别的什么?
“所以我大胆猜测,他们的死,恐怕和穆氏内部的人脱不了干系。”
唐瑜宁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可惜当时没来得及收敛穆氏族长的尸体,不然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他们穆氏自己人?宁哥,你这话有什么依据?”
贺鸿煊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追问的急切。
“单看这三具尸体,确实说明不了太多。”
唐瑜宁话锋一转,指尖在袖袋里捏了捏那张刚收到的字条,“但巧的是,半小时前我收到几条消息,只能说,既让人震惊,又耐人寻味。”
“什么消息?”贺鸿煊、海蒂几人齐齐看向他,目光里满是探究。
唐瑜宁的声音压得低了些:“第一条——穆氏老祖,十天前死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贺鸿煊耳边“轰隆”炸开。这些日子,他一直将那位深不可测的穆氏老祖视作最大的威胁,无数次在心里推演过与对方交锋的场景,可此刻骤然听到死讯,心头那股绷紧的弦突然断了,剩下的只有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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