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饰的光芒逐渐消退，疼痛也不复存在。
刚才触碰到温热液体的指尖，还沾着沙土和血液。
没多久，伤口恢复完毕。
在刚才被吸血鬼咬过的左侧颈部，生长着一个奇怪的花纹，花纹状如火焰。
其泛着暗红色的、星河般的光泽。
陈单凌并不知道这个花纹的存在，他只觉得身上有着多处异物感。
终于，他起身查看，却在橱窗的玻璃上隐隐约约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异变后的样子。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来自自己眼底的红光，和因为仰面倒下而向脑后流的血液留下的痕迹。
一时间，陈单凌认不出这是自己。
他以为是刚才的吸血鬼还没走，第一时间向身后张望。
可四下无人。
这才再一次看向倒影。
从倒影的动作和神态上看来，这就是他自己。
怎么回事？
万般猜测快速地在脑海中翻涌。
陈单凌突然意识到：
自己恐怕已经死过了。
他一个趔趄后退两步，踩到了身后的尾巴。
他感觉到一处不太熟悉的疼，便向疼痛的方向望去。
后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形态与恶魔那末端倒三角的尾巴别无二致，还覆盖着细小的鳞片。
恍惚间，这场变故还没给他带来真实感。
直到刚才源原与陈鹿远去时的那条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单凌才回过神来。
源原正朝着这里一路小跑。
眼看源原愈发缩短距离，陈单凌后退半步。
跑吧，应该来得及。
陈单凌向反方向躲了一段距离，绕到一旁，试图尽快离开。
“哎哎？等会儿！”
源原顺势将陈单凌拉了回来。
早在大老远就看见陈单凌的白T染了红，她皱起眉头缓缓抬眼，才对上陈单凌的视线。
她惊呼：
“你怎么——？”
“我没事。”
陈单凌原本翠绿的双眸此时却泛着明亮的红光，新生獠牙的惨白也让他难以掩饰。
他强装镇定而致声音低沉，想随便敷衍一下就走，源原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吧，不用管……？”
趁着他在说话，源原将他的一侧上唇猛地拉开。
拉开嘴唇的大拇指因用力过猛被獠牙划伤。
她忍痛硬是强行捧着陈单凌的脸让他转过来。
以观察顾客这么多年的经验，她可不记得陈单凌有这么长的虎牙。
这明显就不对劲。
“你这是干什么？”
新鲜的血腥让陈单凌的瞳孔变得细长、眼底也生长出了黑色的面纹。
就这么目睹了吸血鬼受血腥刺激时面纹生长的全程，源原愣了。
“放开我。”
陡然产生的食欲让陈单凌更加烦躁，挡开了源原的手，
“…我现在感觉很差。”
“你真是！怎么搞的啊？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再次查看陈单凌的牙齿。
没错，那的确是真正的獠牙。
“……你别问了。”
“陈单凌！”
源原怒喝一声，
“作为朋友也认识这么久了，我看到就看到了，你想这副样子回家去吗？！”
她能猜到，以陈单凌的性子，只是不想让她有所顾忌。
气就气在这家伙每次都只想自己担下负面经历。
源原的话语掷地有声，可算劝住了陈单凌。
“你把身上收拾好了再回去。”
陈单凌踌躇不前。
“回去晚了你家里人会奇怪吧？”
源原扯着陈单凌到后厨旁的休息室，催促道，
“快点，衣服拿来！”
陈单凌还在门后愣着神。
源原从洗手间拿了块干净的毛巾，与盛满了温水的脸盆一起端到休息室门前。
门叩两声。
“快点啊！你想就这么穿回家啊？这谎打算怎么圆？”
陈单凌低头看了看衣角。
他开了一道门缝，递出了那件满是血腥的白上衣。
源原小心地从他长有匕首般利爪的手中接走衣服，又把装了热水的盆推进了门里。
“源原，我…”
陈单凌正想说什么，又因混乱的思绪噎住了。
“有事儿等会儿路上说。这有什么啊？你活下来了，又不是死了！”
这到底算不算“死”？
陈单凌轻叹一声，擦净身上最明显的几块血迹后，源原那边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下来了。
清澈的水因泡过血污而发了黄。
“洗手间空出来了，你去洗脸吧。”
陈单凌没敢应声。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底还有着非常显眼的面纹。
“衣服一会儿我熨熨你将就穿，回去再好好洗…”
陈单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反复清洗眼底的面纹，仍然没能洗掉。
只好唤了源原一声。
“哎怎么了？”
“你刚才…有在我脸上看到什么吗？”
“哦，有啊。”
“现在还有吗？”
源原放下熨斗走来，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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