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讳神色郑重,一掌拍在茶台上:“我强烈强烈要求!下次必须让我带个表!”
“奶奶的,居然过去了四天?!谁四天不吃不喝不拉屎啊?这谁能受得了?!”
他说得像在立军令状,手拍得桌上茶水都颤了一颤。
四天,分不清昼夜,没个准头,真不是人能熬的。
迟慕声赶紧附和:“对,我强烈强烈附议!”
他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恨不得当场起誓: 我宁死,也要带表!
二人生动的话语,令几人唇角微微一笑。
仿佛在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命理之书里,忽然翻到了几行轻松的涂鸦。
陆沐炎也忍俊不禁,失笑应道:“确实,这才是正事儿,我说怎么时间这么长,出来的时候我也惊了一下...”
闻言,若火倒想起来了,问:“小炎,你那离界后面是啥啊?我中间跑出来一趟,看你那后边怎么冒红光啊?”
若火说着,还伸脖子比划,仿佛那红光是个新奇玩意儿。
可他眼底的认真却藏不住,红光也好,火山也罢,各界动荡,总归都不是寻常光景,必定凶险万分......
尤其是在咱们离宫,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坐上天地间一个几近灭绝离炁的首位…...
那时,那扇门后…若火不能选择推开。
他的身后,有三宫首尊在用生命等着他的归来。
但这四天里,这位独自支撑离宫多年的首尊,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陆沐炎的安危…..
…...
..….
空气静默间,几人都在等在陆沐炎的下文。
陆沐炎看着若火那担心的快要拧成绳结的眉头,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我,我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感觉还行吧...”
“我那是个火山口,我…我站着练功,中途还睡了一觉……然后…就出来了。”
她说得很老实,语气里还带点“我也挺迷糊”的无辜。
可这一句“睡了一觉”,在旁人耳里,简直像雷劈耳膜!
众人微微一愣,皆下意识看向长乘。
长乘半拳放在唇边,轻笑一声,不语。
闻言,迟慕声彻底坐不住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啥!?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陆沐炎挑眉,眸底划过一抹探究,佯装打趣儿道:“咋?你演绎了什么生死大逃亡?”
迟慕声嘴角一抽:“……我俩合力把山炸了。”
艮尘眉尾轻颤:“嗯?!”
迟慕声来了精神:“刚过那界门,好家伙,那雨大的,像是盆往下泼似的…!”
他说着,手还比了个“倒盆”的动作,眉飞色舞。
风无讳在旁边补刀、吐槽、翻白眼。
玄谏说得耿直,像报功课。
若火夸张得像讲戏。
艮尘与白兑一句一句平静,却把泥沼、雾霭、走火、濒死都轻轻掀出来,让人听得背脊发凉。
众人开始娓娓道来各自在界内的经历...
大厅里灯火明亮,十人围坐,像在讲一场各自的梦…...
梦里有雷霆、有飓风、有泥沼、有血泪、有火山,还有那一线线差点断掉的命。
听着听着,笑声也有,沉默也有。
像风穿过一片烧焦的林子,既疼,又鲜活。
…...
陆沐炎闻言,一边听,一边坐在一旁,不自觉地回想起离界的事儿——
那阵儿,她正坐于洞穴内——
洞穴里红宝石如星,瑰红的光把岩壁照得像熔浆凝固后的花纹。
那座复杂的法阵伏在地上,符号错综,像一张等了四千年的旧图。
她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着。
那虚空里的话语,在她脑海中一字一句回荡——
“离煌司神...守此一隅……”
这些字眼,像迷雾般萦绕心头。
她明明不懂,却又心口发重,像有块石压在灵台深处,只能愣怔地坐着,脑子里七零八落。
忽然,心底,老白猛不丁道:“该出去了。”
陆沐炎一怔:“出去了?这就出去了?”
老白:“嗯,结界点开了。”
它那声音,压着一股说不清的沉。
仿佛它比陆沐炎更清楚,这一次“出去”,意味着什么…?
陆沐炎歪头:“你咋知道?”
老白未应,长乘的声音却从洞口传来:“小炎,该出去了哦。”
陆沐炎转头,不知何时长乘已静立洞口。
洞口的火光把他的轮廓拉得很长。
他站在那里,像早已等候,又像从不曾离开。
陆沐炎心内咯噔一下,只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未曾多想,急急起身:“来了,来了……”
可转念,她心内又泛起疑惑。
乘哥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去?难不成他也有个‘老白’?
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也是,乘哥很厉害,肯定知道该出去的时间……
陆沐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可那怪又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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