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村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凉意。
姜璃踮着脚尖走在山间小路上，十二岁的少女身姿轻盈如燕。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她就已经来到了村后的老槐树下——这是她每天清晨必来的地方。
"呼——吸——"
姜璃盘腿坐下，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按照梦中那位白胡子老爷爷教的方法呼吸。说来也怪，自从三个月前做了那个梦后，她每天早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来这里打坐。
起初她只觉得好玩，可渐渐地，她感到体内似乎有一股清凉的水流在缓缓流动。每当这个时候，周围的鸟鸣声会变得更清晰，远处溪水流动的轨迹仿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她闭着眼睛。
今天的感觉格外强烈。
那股清凉的气息从丹田处升起，沿着脊椎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她的眉心处。姜璃只觉得眉心一热，眼前突然闪过一片金光。
"啊！"
她轻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奇怪的是，刚才的金光消失了，但视野却出奇地清晰——她能看清十丈外树叶上的露珠，能听见草丛中蚯蚓蠕动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姜璃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还残留着些许温热。
她不知道，这正是修仙界难得一见的"玄阴灵体"初次觉醒的征兆。
太阳渐渐升高，姜璃拍拍裙子上的草屑，准备下山回家。母亲交代过今天要去溪边洗衣服，去晚了会挨骂的。
下山的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刚下过雨的山路有些湿滑，但姜璃却走得稳稳当当——自从开始做那个奇怪的梦后，她的平衡感似乎越来越好了。
"咦？"
路过村口的小溪时，姜璃突然停住了脚步。溪边的大石头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而泛白。他的衣服上有好几处撕裂的痕迹，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有些还在渗血。
"还活着！"姜璃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她四下张望，清晨的溪边空无一人。以她的力气，要背这个比自己高大的少年回村几乎不可能。
"不管了，先救人再说！"
姜璃咬了咬牙，抓起少年的双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岸边平坦处。她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浸湿，小心翼翼地擦拭少年脸上的血迹和污泥。
随着污渍被擦去，一张清秀却苍白的脸渐渐显露出来。即使昏迷中，少年的眉头也紧锁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姜璃飞奔回村，叫来了父亲和村里的郎中。当他们看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时，郎中就摇起了头。
"伤得太重，活不过三日。"郎中捋着花白的胡子叹息道，"尤其是胸口这道伤，再偏一寸就刺中心脏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璃固执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父亲了解女儿的脾气，叹了口气，帮着把少年抬回了家。
姜璃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父亲是村里的木匠，手艺精湛，家境还算殷实。母亲虽然唠叨，但心地善良，见女儿执意救人，也就帮着收拾出一间偏房安置少年。
接下来的三天，姜璃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少年身边。她按照郎中的指示，定时给少年喂药、换药。夜里困极了，就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儿。
奇怪的是，每当她握住少年的手时，体内那股清凉的气息就会不自觉地流向对方。而每当这时，少年紧锁的眉头就会稍稍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一些。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时，姜璃惊喜地发现少年的眼皮在微微颤动。
"你醒了吗？"她凑近轻声问道。
少年的睫毛轻轻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璃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是哪里？"少年的声音嘶哑干涩，眼神却警惕如受伤的小兽。
"青溪村，我家的偏房。"姜璃递上一碗温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少年没有接水，而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在下一秒因剧痛而跌回床上，脸色更加苍白。
"别乱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姜璃急忙按住他，"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
少年紧盯着姜璃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片刻后，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我叫姜璃，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许长歌。"
"许长歌..."姜璃轻声重复着这个好听的名字，"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的家人呢？"
许长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姜璃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转移话题："你先休息，我去告诉爹娘你醒了。"
七天后，许长歌的伤势好转了不少，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村里人都说这是个奇迹——郎中原本断言他活不过三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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