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怎么办？”姜年指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和被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的男人。
“自认倒霉，然后明天继续上班，或者被卷铺盖走人。”调酒师没有用任何委婉的词汇，就好像这种事情已经是稀松平常了。
“那我帮忙报警会有影响么？”姜年开口问道。
“最好不要，你的电话只要打出去，他就知道是你打的了。”
“行吧。”姜年点了点头，放弃了报警的想法，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尊重他人命运。不影响自己，帮了也就帮了，要是影响自己，那就算了。
（明天还有两千字，明天改）
可是，就好是约定好的一样，姜年刚准备把拿出来的手机放回去，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看着来电提示，姜年想了想，接起了电话。
一阵默契的安静之后，那边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国内不是十一点了么？”
“对啊。”姜年点点头，认同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在外面？”陈梦更加疑惑了，嘈杂的声音让他有些不适应，她认识这个声音，每次给小久打电话都是这个背景音。
“我出来喝点酒。”姜年很坦然的回答，他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陈梦开口问道：“心情还在不好么。”
姜年没有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看了看手里的酒瓶，然后说到：“喝酒有助于睡眠。”
陈梦顿了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爸让我问问你，过年要不要过来，他说要等你一起吃年夜饭。”
姜年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他才想起上次陈老爷子是说过要让自己去美国陪他过年，但是显然不太合适。
“你跟爸说一声，今年过不去了，没签证，没护照，大过年的办证的都放假了，等开春了有时间再去看他吧。”
“我可以帮你办加急。”
“主要我最近住院呢，出不来。”
“你怎么了？”
“我.....”
姜年刚想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男子站在了姜年的面前，指着姜年的手机说道：“手机挂了。”
姜年满头疑惑，但是本着和谐的原则，还是礼貌的问道：“酒吧不许打电话么？”
“你挂不挂？”男子走的更加近了，好像要让姜年看看他微微隆起的胸肌。
陈梦听到了姜年手机里的声音，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有人找麻烦吗？”
“应该是吧。”姜年说完之后，慢慢起身，刚喝剩下的酒瓶，轻轻捏在了手中，他保证这光头敢先动手，自己就让他的光头不那么光滑。自己反正无事一身轻，姜年还真不信他能打死自己。
“等等。”
就在矛盾一触即发的时候，调酒师出了声， 叫住了那光头男子。
“武老板，这小子你要保？”
“我朋友，他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打电话叫朋友一起来喝点，也算是照顾我生意了。给个面子，算了。”
光头看了看调酒师，又凶狠的看了看姜年，颇具警告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光头回到了那黑衣男子的身边，姜年好奇的看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忙碌的调酒师。
“你认识他们？”
“我都做这么久了，能不认识么、”调酒师笑了笑，没有在意。
“你都开这么大酒吧了，干嘛还要自己出来打工。”
调酒师显然愣了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他不是叫你武老板么？”姜年理所当然的说道。
调酒师笑了笑，笑的自嘲一般：“闲着也是闲着，自己亲力亲为，不也踏实点么？”
姜年又开始趴在桌子上看着酒杯里的世界，突然笑了笑说道：“我以前也这样想，可是后来有个老爷子跟我说，现在无意义的充实，会让你在六十岁的时候，后悔的。”
“什么是无意义的充实呢？”
“就是日复一日，机械化的，做着闭着眼睛都会做的工作。”姜年看着玻璃里弯弯曲曲的世界，他们的面容，是那样的模糊，无论怎么看也看不清，就好像戴着一张张面具一般。
调酒师愣了愣，弯下的腰直了直，抽出一支烟，递给了姜年一支，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头顶的小黄灯，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姜年：“可是，不做这些事情，又要去做什么呢？”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路怎么走不重要，重要的是挣脱锁链，开始行走。我们总被一些奇奇怪怪的锁链束缚，迈不开步子。总会担心牵扯掉什么东西，好多人，一辈子就被这些锁链绑住了，可是我三十岁前，也是这样。”
说到这里，姜年没有继续说下去，香烟和酒精，开始让他昏昏沉沉，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过去了。
调酒师抽着烟，看着似乎已经睡过去的姜年，神色复杂，他觉得姜年说的有道理，可是说的由太过模糊，他想试试姜年的话，可眼前的人，生活是那样的糟糕，没有人会每一晚待在酒吧，除非没有人去爱他。这个地方，注定是金钱的天下，和爱这种温暖的东西，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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