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怎么能报警抓你婆婆呢？你这也太不通人情了！”
郑拐子语气中满是责备，他更生气的是周清凌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
“都是一家人？你好歹看看她都干了什么？她就没想过那个凳子砸到郑海脑袋上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周清凌不知道郑拐子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这一次，她并不打算轻拿轻放。
“妈妈…”
郑海站在门口，轻轻地叫了周清凌一声。
“小海，你怎么起来了？”
周清凌看到他脸色苍白，立即站了起来，以为他又不舒服了。
“妈妈，我还是觉得头晕，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郑海小脸苍白，眼眶微红地看着周清凌，眼神中的恐惧让周清凌有些无语。
“不会的，只要你脑袋里地血块消了，你就没事儿了昂！”
周清凌意味深长地看了郑海一眼，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这？这怎么这么严重？”
郑拐子还是第一次见受伤之后的郑海，他只是听村里人说郑海的脑袋被砸了，没想到这样严重。
“大爷爷，我奶奶是不是不想让我活啊？她平时也不是没打过我，那天竟然往我头上扔板凳！”
郑海两眼泛着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郑拐子问道。
“这、你奶奶她、她，嗨！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郑拐子不敢再看郑海的脸，他也再说不出什么为何阿珍辩解的话来。
“头晕就别站着了，妈带你回屋休息去，一切有妈在呢，不会让你白白挨着一下子！”
周清凌直接拉着郑海回了屋子，也没管被留下来的郑拐子是什么表情。
“妈妈？你是在生气吗？”
回屋之后，周清凌就面无表情地坐在炕边儿，也不说话就盯着地面发呆。
“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
周清凌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郑海，很快又挪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奶奶和你的事不让我管吗？还说奶奶对我的好实打实的，我以为我刚刚那么说，你会生气呢！”
郑海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周清凌曾经说过，不让他因为奶奶对她不好，而因此对奶奶不好。
“我在想郑拐子是真的想要包庇何阿珍，还是有其他目的！何阿珍还没重要到，让他三番两次出面说情！”
周清凌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是在问郑海，又好像是在自问自答。
“还真是，大爷爷已经好几次帮奶奶说话了，难道奶奶手里有他的什么把柄不成？”
郑海看了低头思索的周清凌一眼，眼珠子一转，试探性地说道。
“把柄？”
周清凌一脸的若有所思，任凭她翻遍自己前世所有的记忆，也没有想出哪里不对劲来。
“你说会不会是和爷爷有关？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郑海的话并没有让那个周清凌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前这个努力装作自己是随口一说的小孩，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些释怀。
“谁知道呢？不过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何阿珍怎么逃过法律的制裁！”
周清凌收回视线，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周清凌并没有接到派出所的通知，她倒是不急。
如果派出所通知她去配合调查了，那就说明何阿珍已经被带到派出所了，反之说明她还没有被警察找到！
周清凌按照自己原定计划，每天早早地出门去锄草，中午赶回家给郑海做午饭。
这样规律的日子持续了有三天，上一次来接到报警电话来家里调查的那个中年警察又上门了。
“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加派人手寻找何阿珍，但是都一无所获，按照她以往常去的地方，我们都走了一遍，结果都没有她的消息，也就是说，何阿珍从那天事发之后，就消失了！”
中年警察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周清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可以肯定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些事情。
气氛陷入凝滞，谁也没有注意藏在门后面偷听的郑海，正一脸同情地看着周清凌。
“麻烦你们了，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周清凌慢慢抬起头，一脸平静。
“您请问！”
中年警察对周清凌此时还能维持这样平静的情绪有些不理解。
“我想问一下，要是有一天找到何阿珍了，我们还能继续起诉她吗？”
周清凌的话让中年警察有些诧异，眼前这个自称大字不识几个的女人，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短时间内找到她的话，可以，但是时间长了，如果说是三五年之后的话，那肯定是不行了！”
中年警官的话让周清凌陷入沉默之中。
直到送走那几位警察，她都没能再说些什么出来。
郑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是沉默地站在她的身边，默默地陪伴着她。
“我猜何阿珍可能近几年都不会再出现了，又或许她以后都不出现了！”
傍晚时分，周清凌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一句话吓得魂游天外的郑海汗毛直立。
“为、为什么？”
伸手摸着砰砰直跳的胸口，郑海结结巴巴地问道。
“因为有人帮着她逃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了，这样一想，我还挺高兴！”
周清凌慢慢站起身，她这一整天没个安生，现在才感觉到自己肚子豆饿得咕咕叫了。
“郑海！以后啊，就只有咱们俩相依为命了，我希望你能永远站在我这边，就像那天在你大爷爷面前那样！”
郑海一抬头，周清凌背着他站在厨房门口，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能从周清凌说话的语气中感知到，这个答案对周清凌和他都很重要！
“妈妈，你放心，我永远都和你站在一起！你是我妈妈啊，是天底下最爱我的人，我怎么会不跟你站在一起呢！”
郑海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随即一脸真诚地回答道。
“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也算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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