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海才明白，周清凌那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
她居然直接报警了！
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四个警察 郑海心里慌得一批，他的腿在抑制不住发抖。
“我就是出去转了一圈，一推开院门，我的儿子就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打滚！”
周清凌站在一边儿，详细地描述着她亲眼看到的场景。
“那你当时怎么没想着报警？”
中年警察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面不改色地问道。
“我没想到这茬儿，我当时脑子乱得不行，好不容易把孩子送到卫生室，听到大夫说他没什么大事儿，我这才没那么慌了。”
周清凌吸了吸鼻子，她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女人家，哪里想得到这些！
“这血是你冲洗的？你回家换完衣服，怎么会想着先把这些血冲洗了？”
面对警察的步步追问，周清凌哭得更厉害了。
“我压根儿就没想到报警这一茬儿，我们村里从来没有警察来过！”
郑海想走到周清凌身边去，结果半路被一个年轻女警察带进了屋子里。
“小朋友，你能告诉我们，那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郑海看着面带微笑的女警察，他逐渐放松下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
“我们还得去卫生室调查一下，如果事情属实，我们会依法办理！”
目送警察去卫生室，周清凌和刚被问过话的赵四花对视一眼，两人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那位警察，没有多说什么。
“那，清凌，有需要婶子的地方，尽管喊我！”
周清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冲着赵四花感激地笑了笑。
郑海站在屋子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情绪低落的周清凌。
“警察同志，您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周清凌给那位年轻警察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
年轻警察微微点头，然后坐在了凳子上。
“妈妈！”
郑海叫住正往屋子走去的周清凌。
“怎么了？”
周清凌红着眼睛看了过来，柔声问道。
“妈妈，奶奶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吗？”
郑海看了一眼坐在屋檐下的警察，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要相信警察同志，他们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周清凌语气中的坚定，让郑海不由自主地跟着点了点头。
“这是咋回事儿？我们村儿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老支书和郑拐子脚步匆忙地赶了过来。
“周清凌！呃，这位警察同志也在啊！”
郑拐子刚想质问周清凌，结果一进门就和坐在屋檐下的警察碰了隔面对面。
“两位，警察办案，在案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和周清凌母子接触！”
警察站在院门口，拦住了准备进门的郑拐子和老支书。
“同志，我们配合调查，这是我弟弟家，我们都是一家人！”
郑拐子和老支书好话歹话说尽了，也没能踏进郑家的大门一步。
“行了，咱先回吧！”
郑拐子看着纹丝不动的警察，只能和老支书垂头丧气地离开。
“妈妈，大爷爷是不是生气了？”
郑海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周清凌。
“是啊，不过没关系，他们但凡早两天出现，我也不用报警！”
周清凌心里清楚，自己这一下下彻底得罪了郑拐子。
可那又怎么样？
她就不相信郑拐子也好，老支书也好，就没有一个人知道郑海被何阿珍砸得头破血流！
既然他们想要装聋作哑，大事化小，那现在就不要再来当和事佬！
“你说这个事情弄的！这周清凌也不知道先和咱们商量一下！”
郑拐子拍了拍桌子，一脸气愤。
“商量什么？前几天我就跟你说了，让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倒好，推三阻四的，就是不去！”
郑大妈正纳着鞋垫儿，闻言狠狠地瞪了郑拐子一眼。
“我这不是想着今天去嘛！谁知道她就报警了！你说都是一家人，这下……”
郑拐子有些后悔自己前两天没有去郑家看看。
“怎么就不能报警了？你也不看看她何阿珍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她也下得去手！还一家人？”
郑大妈越说越气，鞋垫儿也纳不下去了，直接扔进笸箩里。
“那也不能报警啊！这不明摆着要把何阿珍送进去吗？”
郑拐子依旧在责怪周清凌把事情做得太绝。
“就是要把她送进去！不关她几天，她你呢个上天去！她今天能变成这样，全都是你放纵的结果！”
郑大妈想起这事儿就来气，为了给他那个弟弟擦屁股，这个死老头这些年哪哪儿都迁就着何阿珍。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要是让外人听去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郑拐子第一想法是赶紧跑到门口看看有没有人听到，见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哟！您还知道这么做会落人口舌呢？我当你一直眼盲心瞎，不知道呢！”
郑大妈早就忍不下去，郑瘸子都死了多少年了，连个完整的尸骨最后都没落下，不就是已经遭到惩罚了吗？
他郑拐子凭什么还要对何阿珍百般忍让？
想到这里，郑大妈心中掠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莫非这郑拐子还有别的打算？
“你这是什么眼神？一天到晚净瞎想！我再去看看情况去！”
郑拐子被郑大妈怪异的眼神看得坐立难安，索性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我可告诉你，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别最后里外不是人！”
郑大妈看他仓皇遁走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
但郑拐子这明显逃避的态度，让郑大妈更加怀疑郑拐子百般包容何阿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已经汇报局里，会尽快找到何阿珍，到时候还得再请各位到派出所里配合调查！”
中年警察目光如炬地盯着周清凌，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真的太谢谢各位了，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周清凌表示会全力配合，至于那位警察的打量，除了她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之外，再无其它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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