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头也不抬：“不鼓励我一下吗？”
“那加油。”蓝素诗转过身，继续整理着错题集。
苏陌诧异地抬头看了眼：“我以为你会有点高兴的。”
“无所谓啊。”蓝素诗淡淡地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蓝素诗放下笔，从桌肚里取出饭盒和老干妈，一个人默默地吃饭。
“啊呀，今天还有榨菜，真的奢侈，难怪你不肯和我一起吃，怕我分你的是吧。”苏陌走上前去，鄙视蓝素诗的“小气”。
蓝素诗眼皮都没抬，直接无视了他。
“对了，我一直想问，一中的视频你能跟上吗？”苏陌走到讲台上，擦着黑板。
十六中实验班用一中的教学视频已经有一周了，要不是任课老师们时不时的暂停视频，进行额外的补充讲解，估计会有不少学生自闭。
但是即使这样，课后还有两个人恨自己不争气，猛抽自己耳光，力道之狠让苏陌看了都咋舌。
“……还行。”
“我听校长说啊，期中考试的试卷会是一中的题……”苏陌丢下黑板擦，拍了拍手，嬉笑道，“难度肯定会很大，到时候我们俩分差说不定就不止三十分咯，五十分都不止哦。”
蓝素诗咬了咬嘴唇，一口气把剩下的饭全部吃完，盖上饭盒：“哦！”
“我看你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要么我们再打个赌吧，我就赌我们分差在五十分以上。”苏陌从书包里掏了掏，掏出一盒晨光笔，包装盒上印有简约的猫咪的图案，很秀气的感觉。
“你要是赢了，这学期的笔我就全包了，全是这种五块钱一只的！”苏陌挺胸，面露嘲讽，“你要是输了，以后的作业都得给我抄！”
苏陌其实经常和蓝素诗打赌，比方说，晚自习的时候比谁先写完某科作业，或者打赌作文课上的谁的分数高……
而赌注也是多种多样，有时候是一顿饭，有时候是某些文具或者日用品。
就像之前的那双雪豹纹毛绒手套，去年快过元旦的时候和蓝素诗打赌输掉的。
而苏陌也早就看蓝素诗的破笔不爽了，她用的那种几毛钱一个的廉价破笔芯不知道是不是上个世纪的货色，写写就断墨。苏陌之前用过一次，写个字费劲巴拉的。
蓝素诗眨着眼，目光透过廉价镜片，不再那么冰冷。没说赌，也没说不赌。
那就是赌了。反正她事后收苏陌东西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
“行吧，那这个就先送给你了。”苏陌把手上的一盒笔丢在蓝素诗的桌子上，“笔太差了影响学习记笔记什么的，你就收着吧。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给我造成点压力。”
“无敌啊……”苏陌抬头四十五度望天，有着遗世独立的忧伤，“真的太寂寞了，这种感觉，你或许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
周一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尹琳琅和苏陌正好提前离开学校。
在尹琳琅的提议下，两人决定先去花店买一点康乃馨。
“这花，是不是有点多了？”尹琳琅走出花店，她和苏陌一人抱着一束花。
苏陌笑着道：“不是你说的嘛，一人买52朵康乃馨，象征着全班五十二位同学。你要是觉得重的话，那就都让我来抱着吧。”
“不用了，其实也不是很重……”尹琳琅摇了摇头，只是感觉抱着走路有点麻烦，双手都没空处了……而且，路上的行人总是面带好奇地看向他们，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春天的傍晚，徐徐的风里带着温凉。
远处的夕阳连成了一片，幽红中透着一点金色，映得世界有些颓意，就连路边树上绿叶也显得蔫蔫的。
“啊……我们还没吃饭呢。”尹琳琅突然道，现在抱着花去餐馆实在不方便。
苏陌笑了：“我知道啊，我早就想提醒你来着。”
尹琳琅望着苏陌的那一张笑脸，轻轻地跺脚，不满地嗔怪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嘛！”
两人短暂地对视，夕阳的余烬好像都点入尹琳琅的瞳孔，眼睛有着琉璃般的色彩。
苏陌转过头，眼睛目视前方：“因为，我觉得你现在这幅表情，很好看啊。”
“……”尹琳琅逃也似地别开脸，许久，小声道，“油腔滑调，出了医院再吃饭吧。”
苏陌对此毫无意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马路边，幽暗的夕阳映红了两人的脸。
很快，苏陌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明了地址。其实医院离学校挺远的，坐公交或者地铁比较省钱，但是苏陌觉得尹琳琅应该不想再引人注目了。
李裕在清河市第一人民医院，那是清河最好的三甲医院，苏陌和苏荷华以前感冒发烧的时候也是来这里看病的。
下车前，坐在副驾驶上的尹琳琅抢先付了账。
“我说，你连个做绅士的机会都不给我啊……”苏陌随手把车门关上，抱怨地笑道。
“谁付都一样嘛。”尹琳琅笑了笑，弯腰对司机说了声“谢谢”，然后轻轻地关上车门。她知道苏陌家里的条件并没有多好。
“为什……哎呦！”苏陌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一个匆忙的路人撞了个趔趄。
“别挡在路中间行不行啊！”撞人的还理直气壮地回头训斥苏陌。
苏陌移开面前的康乃馨，只见对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她的五官都是那种很常见的漂亮，但是当这些全部组合在一起，却美得很罕见。
“不好意思，我们手上都抱着花，没有看见你。”尹琳琅立刻走上前弯腰道歉，诚恳地道。
苏陌心里不满地啧舌，但是也没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
“行了，以后注意点！”那女人看了眼两人身上校服，眼中闪过某种莫名的感情，也没多计较，扭头匆匆地离开了。
身高不高，腿倒是挺长的……苏陌看了眼女人的背影，心道。
“你干嘛向她道歉，这是她的错吧！”
“好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而且我们也的确挡在人家路中间了。”尹琳琅摇头笑了笑，不以为意，“我们赶紧进去吧，我知道李裕住在哪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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