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季默放在床边的手机亮起了屏，冷白的光打亮半张脸，调了震动，只是“嗡嗡翁”响着。
ACM大赛就要开始了，所以最近她从培训室回来宿舍洗完澡，还会再练一会儿，等困了再睡。
这会儿，她刚睡下没多久，但很困，顿了好几秒，才费力地睁开眼。
曲手胡乱摸了一会儿，凭着感觉接通，贴着耳朵。
电话一接通，那端传来道足以赶跑所有瞌睡虫的声音：
“妹妹救我。”
季默举着手机到面前，是季强，她拉黑了李兰，但没拉黑他。
摸黑坐了起来，清醒了大半，压低声音：“你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摸黑下了床。
“妹妹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他刚说完这句话，电话换人了，“你是他妹妹是吗？告诉你，他在我们赌场赌钱，欠了我们十万，我等会把银行卡号发短信给你，你把钱打过来，不然别怪我对你哥不客气！！”
“你不用发给我。”夜里风寒刺骨，季默背脊微弯，左手护着肚子，“我只是一个学生，没有那么多钱，请你让他打给他妈妈。”
“好，我们知道了。”
那端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季默把手机拿下来，宛若什么也没听见般朝宿舍里走，到门口时拧了下眉，木然的脸上透着三分认命四分恼意。
解锁，把李兰从短信黑名单里放出来，给她发了条短信，然后又把她拉黑了。
李兰读过几年书，她拉黑她号码后，她就发短信骂她，翻来覆去就是“白眼狼”“不懂感恩”啊云云之类的，她索性也把她拉入短信的黑名单。
……
许是心里怀揣着季强这件事，季默回到被窝后，就不怎么睡得着。
六点的时候就醒了，想着过一会儿就要起，索性不睡了。
宿舍静悄悄的，外面的走廊也是，斜对面的何清清还在睡，睡姿平整的不像话。
她六点半的生物钟，雷打不动。
季默收回目光，想了想，抿唇偷笑地侧过身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给置顶的聊天框，发起表情包：【你的小祖宗上线了】.jpg
对面估计没醒，没回她，她发了第二个表情包：【你的小祖宗坐等你亲亲抱抱举高高】.jpg
对面还是没回，她发第三个：【你的小祖宗正在等你
耐心仅剩％50】.jpg
对面……，她发第四个：【你的小祖宗正在等你
耐心仅剩％1】.jpg
她发第五个：【你的小祖宗不但不理你
还瞪了你一眼】.jpg
季默是没指望他回，但这样偷偷摸摸干着一件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莫名的让她感觉挺开心的。
快两分钟了，她倒着撤回消息，刚撤了一张。
手机震动了下，她的表情包下方出现了条白色气泡。
她没给他改备注，还是原来的，A世界：还好有％1，下来
季默心跳漏了一拍，笑的像个见到爱豆的粉丝，边坐起来边摁键盘回他。
May：你醒了？？
他秒回，A世界：嗯，在你宿舍区门口
季默踩着棉鞋去了卫生间过程，回了他：你不会很早就醒了吧？！
May：【紧脏】.gif
他继续秒回，A世界：在你……
A世界：等我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
季默挤牙膏的手抖了下，把牙膏盖扣回去，拿起手机，懒得打字，摁着语音键“嗷”了声：
“你太过分了，那么早起，居然还不回我。”
这次他倒没立马就回，季默眼尖的注意到，她给他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讲话……
手机上的时间，由11分跳成12分，他回了条二十一秒的语音。
季默放下牙杯，腾出手来，调高音量，然后播放了语音：
“还不是怕我的小祖宗，耐心耗尽瞪我，不敢浪费时间，去刷牙洗脸，然后来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还真是斤斤计较啊……
心里这样想着，但手却很诚实地又播了遍语音。
低沉的嗓透着丝丝的笑意，在这样的清晨时分，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像是能穿过耳膜，一字一句落在心尖上。
她脑里随着声音，联想出画面。
他伫立在宿舍区牙道上的树下，身子挺拔，摁着语音键，薄唇对着手机下方，一字一字地说着最浪漫的情书，也许眉眼不会透着明显而招摇的笑，但唇角一定是往上扬起的。
初升太阳洒落人间的金芒，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的缝隙，在他的肩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剪影。
世间美好，与他紧密相接。
好想立刻、马上见到他，嗷呜！！
季默忍下回他消息的欲望，迅速漱口洗脸扎头发。
镜子里，脸上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扎完，放下手，认认真真地照了下镜子，头发蓬松不油腻。
OK，形象满分。
拿起盥洗池台上的手机，小跑着出卫生间，换鞋跑着下楼。
跟她联想的画面差不多，他真站在牙道的树下，浅灰色立领卫衣，长至及裸的黑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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