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反应落在韩相臣眼中，自然让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
苦笑着赶紧掩饰，黎小娴想了想，才迟疑地回答。
“我只是觉着……有点儿完全不敢相信。”
这是应付，也是事实。在几个月，动身去新加坡之前，韩相臣对她的态度还是冷淡的可以。
不知道心里怎么样，至少在表面上看上去是真的不在意。
就算是他也会应付一下自己，可是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结果哪知道在惹了一身的麻烦回来，这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一切就都完全不同了。就算这是黎小娴一直想要的，可还是有点儿……绝对的意外啊。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错的话，眼前这一幕，应该有个名称叫做求婚吧？可韩相臣分明知道她现在根本就是已婚人士。
却又这么做，是要用重婚罪的名义，送她去坐牢的节奏嘛。
黎小娴是真的很想做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兴奋表情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意外狂喜。然而面部表情不给力，做出来的，只有惊，没有喜。
努力伸出去想要先把戒指拿过来的手，也愣是凝固在空气中，根本没有办法再前进一分。
最终，颓废地落下。
好在，脑海中的拒绝理由，也随之浮现。
这么说的话……韩相臣应该不会生气的吧？至少，不会有别的怀疑。
“抱歉，我还不能答应你。至少，现在不能答应。”
既然能开了这个头，后面的就容易多了。目光沉静地垂下头，静静地跟还单膝跪在地上的韩相臣对视着，黎小娴最大程度上展现出了她的问心无愧。
“你知道的，现在我的名字还在楚砺封的户口本上，身份，也还是他的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答应了你，对你不公平，我也做不出来。相臣，既然上次在会所的时候你都已经说了，就等到那个时候好不好？
等你做到你想要的，等我跟楚砺封没有了任何关系之后，我再答应你。”
像楚砺封跟韩相臣这样的人，没有绝对的利益跟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谈合作？
其实从一开始，黎小娴就知道韩相臣的目的是楚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所以就算是找理由，也不忘记拿出这个做借口，好让他明白，自己真的是为了他着想。
然而……
“可是我现在要的，只有你。”
楚家或许真的很重要，要是能拿下楚家，自然就能打开新加坡的市场，从而让韩氏更上一层楼。
韩相臣不是不知道在崇安有多少的人在盯着韩氏不放。心怀叵测的同行，别有用心的合作人，甚至是想要将韩氏一网打尽的警察。
在这样的境地下，他想要单纯地洗白韩氏，太难了。
所以当初，他才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把主意打到了新加坡的楚家。所谓的让黎小娴去盗取楚砺封那个小公司的计划书，其实也是有试探一下楚砺封的意思。
可是他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到，到了最后居然会赔上黎小娴！
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然而现在……
“其实，小娴你是吃醋了吧？因为何蕊琳的回来，让你有了危机感。而这场求婚仪式，也是为了要安你的心。如此，你还不愿意接受？”
前面句话“只要你”的话，韩相臣说的很平淡。不过因为表情有点儿严肃，让黎小娴并不敢轻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敢轻易松口。
“我不否认自己的确是不安了，你能注意到……其实我挺高兴。这枚戒指可真是漂亮，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在我配得起的时候再收下。相臣，你若是真的在乎我，就不要让我留下遗憾。”
同样是价值不菲的粉钻，同样在光线下看上去是那么的光彩照人，似乎能生生灼了人的眼。
比较起来，韩相臣准备的这一切明显更加用心，也更加容易让人感动。
而且，还没有不顾她的意愿，就直接拿着往她指头上套。
怎么看，都是韩相臣比较强。
可是黎小娴能冲着楚砺封问，是不是给了她就是她的，能光明正大地算计着要把戒指给卖了。可是对着韩相臣，她就不敢这么说。
或许，这就是区别吧。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早已根深蒂固了。
看上去有几分难过地低下头，顺势避开了韩相臣的眼，黎小娴抽了抽鼻子。
“你……先起来吧。这些话我不知道会让你怎么想，如果你要生气的话……”
“放心，不会。”
果然没有再坚持，韩相臣站了起来。一只膝盖上有点儿脏，不过他并没有去理会，而是沉沉地叹了口气，神色明显有些遗憾。
好在，也是真的并没有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黎小娴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再说点儿什么来缓解一下彼此之间的沉闷气氛，韩相臣却笑了。
笑的很失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会让你去新加坡了。”
“可是如果我不去新加坡，不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的话，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吧？你对我……也不会这么直接，对不对？”
至少，是绝对不会求婚的。
这是事实，无可否认。然而面对起来，还是让韩相臣有那么点儿……说不出来的狼狈。
“对。”
吐出一个字，却是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里面的复杂情绪，有些超出黎小娴的理解范围。好在，他随即出口的话并不难理解。
“小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我，我会真的喜欢你？”
一句看似无意的问话，让黎小娴才刚刚有些无奈的心，一下子就吊起。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实话实说。
“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我一直都记得当年你对我笑的样子。只是这些年你变得……让我有些不自信而已。”
前面一句话，是真的。至于后面的内容……都已经这样了，从知道当年父亲牺牲的真相，接下任务的那一刻起，她跟韩相臣之间，就永远都不会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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