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顾慎行一路板着个脸，车里连空调都不用开，要多凉快有多凉快。
苏念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的脸也能变得如此之外。
顾慎行难不成属猴的吗？
每天都得七十二变？
苏念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问啊。怕自己被魔鬼后爹，顾大爷直接拎着脖子从车上踹下去。
踹下去还算好的，要是好巧不巧后面正跟上一辆车……
苏念赶紧摇摇头，不让自己往下想了。
顾慎行虽然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车道开车，但其实苏念的所有动作，甚至微表情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她大概又在自我残害地想他是打算把她凌迟处死，还是大卸八块。
真是的。他有那么瘆人么。
她难道一点都看不出他为什么生气？
他是在恼她不保护好自己，总是被别人给弄伤。
他是在想怎么弄死那个撞飞她的陈阳然后设计成自杀，而不是怎么弄死她。
弄死她……
他怎么下得去手。
“苏念。”
苏念一惊：“啊？”
“你之前说得那个装毒蛇毒蝎子毒虫的是什么盆子？”
“哦！你说虿盆吗？”
“恩。”提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不害怕我了啊。“为什么叫虿盆？”
“你不知道吗？”苏念登时来了兴趣，调整身形对着顾慎行坐好，“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那刑罚太恶心太残酷了，不有意去查很少能直接接触。”
顾慎行转了个弯，等红灯时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嘴角微扬。
“……但你要是看到那两个字，就能秒懂。它这个虿啊，上面是一万两万的万，下面是虫子的虫。万虫万虫，所以虿盆里全是毒物。”
顾慎行惊讶地挑眉看她：“这么狠？”
苏念点头：“是啊。光想想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把犯了错的活人推下去，让毒蛇毒蝎子毒虫一口一口咬死……”
“咳。那个直面相思是什么意思？”自己都说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反而好像还越说越兴奋呢？
“啊？”
绿灯。顾慎行拐进左街，“你说苏乞儿直面相思。”
“哦！晴格格啊……我说的是她今儿上午听了一首歌。还有人家叫苏晴儿不叫苏乞儿，顾慎行麻烦您稍微控制一下。”
苏念抓了抓头发，越来越油了……但是顾慎行的思维跳跃是不是忒夸张了点？
怎么能从虿盆一下就到直面《相思》上的？
“行啊。”他瞥了她一眼，说：“你别叫她晴格格，我就不叫她苏乞儿。”
苏念：请问这两者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么？
晴格格那么温柔善良漂亮又机灵……
“好吧好吧。那咱们都正常点叫她晴儿。”晴格格我可是为了你不三重身份导致精神分裂，才做出退步的。绝对不是因为你跟正版晴格格有那么一些细微差别。
顾慎行应了声，大抵是满意了些，连语气好像都变得轻松愉悦了不少。
“所以直面相思，是听了一首歌？”顾慎行思忖了下，“听得什么？青花？”
苏念“诶”了声，来了兴趣：“为什么？”
顾慎行又瞥了她一眼，“什么为什么？”
苏念：“为什么你觉得她听得是青花？”
顾慎行嘴唇动了动，哼唱出一句：“只因昨日善良固执委屈着彼此，打碎信物取消来世。”
苏念强忍住笑，褐色的眼睛星光闪烁。
顾慎行本就能一直扫到她的动作和表情，这时候某人都已经正大光明地盯着自己，他怎么可能还察觉不到。
一开始还能端着，聚精会神地开车，拐弯，死撑了三十多秒，他终于觉得脸要被盯出窟窿，小腹即将再次变成葡萄干！
“苏念。”把语气使劲沉了沉。
苏念眨眨眼，回神：“啊？”
顾慎行：“坐好。”
苏念低头看看，不解其意：“我坐得挺好啊？”
顾慎行一阵磨牙：这个女人。
“靠着。我看不到车镜了！”
苏念一惊，恍然大悟，“啊！对不起！”连忙靠着椅背坐好。
顾慎行：“……”
“所以我说对了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啊？”
顾慎行简直太想就地敲开苏念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脑浆还是浆糊！
怎么就知道啊、啊、啊！
“苏晴儿听得歌。”
“哦！”原来是这个啊……他怎么总能把话题来回跳着说，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吗？这么没前没后的，谁能跟上他的脑回路啊？
“苏念！”
“没对！”
“……”
面对顾慎行半信半疑地瞥视，苏念坚定肯定确定地道：“真没对。”
顾慎行继续看前面：“那是什么？”
苏念失笑：“相思啊。”
顾慎行皱眉：“所以？”
苏念觉得顾慎行可能是没听过那首歌，于是也学着他刚才的方法哼了句：“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害怕人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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