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坤解了红毛妖定穴，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红毛妖，随时警惕。
红毛妖终于行动自由，害怕地往后挪动着身体。
顾小枫对红毛妖道：“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吗？你还记得我吗？”
红毛妖眨了眨眼，点点头。
“会点头了！”顾小枫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是韩仁光吗？”
红毛妖摇摇头。
“不是？那个什么君业？也不是？那你把那人的名字写出来，好不好？”
顾小枫取了笔墨纸，放在红毛妖面前。红毛妖捉起毛笔，想了想，在纸上认真地画起来。
片刻后，一副墨迹呈现在顾小枫面前。
“……”顾小枫举着墨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各种角度看，也没能看懂上面的内容，“这是好像是一团……鸟窝。”
“看来他的书写能力还没有恢复。”第坤解释道。
“唉。”顾小枫本以为可以就此找出整件事情的幕后之人，却只得到这么一幅抽象画作。
“我得回去那间密室看看。”顾晓枫道，“顺便先把他洗干净。”
红毛妖又脏又臭，毛发上许多陈旧的血块、淤泥，一坨坨的粘在一起，实在难以想象它到底之前经历了什么。
·
顾小枫让第坤找来两套足够大的衣服，完美地盖住红毛妖的身体和四肢，再用黑纱帷帽罩住脑袋，让他看起来顶多像个身材比常人魁梧的男人。
再备了一辆马车，马车由两个扮成家丁的魔界弟子赶着，顾小枫、第坤、红毛妖三人坐在车内，后面骑马跟着十几个寻常护院打扮魔界弟子，往城外走去。
“那个韩仁光、君业，看着都是普通人，怎么会拿到离魂丹这种并非凡间的毒和神乌鼎的毒？桐安城瘟疫也好、红毛妖肆虐也好，都发生在魔界重新复出之后……这就是你们魔界干的吧？”
“灵汐姑娘，这两件事与魔界无关。”第坤道。
凌霄也这么说过。可是，证据又都指向魔界。她问第坤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魔界做的？”
第坤想了想，回答：“没有。”
“……”没有证据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顾小枫气闷了片刻，问道：“那，你可知蓟城是哪家仙门的守护地？”
“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巫白门。”第坤道。
“巫白门么。”顾小枫道。
巫白门是五门之一，掌门是温岐年。大弟子孟显之、二弟子……没有印象。顾小枫只记得在往年仙盟大会的仙门弟子比赛中，孟显之常常会出现在排名榜前十，甚至前五。
既然是巫白门的守护地，蓟城出了红毛妖这么大的事，巫白门没有理由不管，可是为什么没有派弟子过来处理此事？
该不会，那个什么天一道长，是巫白门的弟子吧？
想到这里，顾小枫对第坤道：“昨天他们提到一个叫天一道长的，说是他提议送女孩给红毛妖当祭品的，这个人是巫白门的人吗？”
“未曾听过。不如，在下派人将他捉来问问。”第坤道。
“可以。还有一个人，”顾小枫道，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回想起昨夜韩仁光他们的对话，“昨天酒楼里还有第三个男的，本来应该也会出现在密室的，那人好像叫……冯廉。”
“明白。苍狼——”第坤对外喊了一声，“派人把天一道长和一个叫冯廉的男子捉来。”
外面肃声应了声“是”，接着是一阵马蹄渐远的声音。
顾小枫又问：“对了，你们昨天不是见到小竹了吗？她现在回忘琴轩了吗？”
“这个，在下不知。”
“……”话说你们昨夜见到人一小女孩可怜兮兮地在野外露宿，不晓得送她回家吗？
“一会儿我去找下小竹吧。”顾小枫道。
·
顾小枫用马车把红毛妖带到城外，找了一条干净的浅河，把他推了过去。
“就给他在这河沟里洗洗吧！顺便把他手背、脖子上所有除了头发之外露在衣服外面的毛发都剃掉。”
趁魔界弟子给红毛妖清洗的时间，顾小枫在山神庙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找到了正在打盹、双手却紧紧握着那把匕首的小竹。
“姐姐，你逃出来了！”
小竹惊醒后看到顾小枫，脚一滑差点从树上摔下来，顾小枫连忙跳上树去扶住她，缓缓将她放到地上。
“是，我逃出来了。”顾小枫将她带上马车，“我让人送你回忘琴轩，坐马车，不会有人看到你。”
“我……”小竹面露难色，“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昨天晚上被送到山神庙，按时间，只能在后天早晨被轿子接回忘琴轩。如果我现在回去，后天早上轿夫没有接到我，或者我万一被人发现了、举报了，忘琴轩一定会被整个蓟城百姓指摘责骂的……我不想连累了忘琴轩。”小竹解释道。
“你不用担心，红毛妖已经被我捉住了，”顾小枫道，“我今天，会去把红毛妖背后的坏人都抓出来，让蓟城以后不会再有女童受害的事情。所以你大可以安心回去。”
可怜的小竹，大概是被过去红毛妖的事迹吓破了胆子，不管怎么说都不肯回去。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多危险……”顾小枫不想过多浪费时间，她还有正是要办，于是建议道，“那……你就先跟着我吧。我差人叫你锦云姐姐来接你。”
小竹只要不让他回蓟城，什么安排她就都无所谓。
于是顾小枫就带着她。
·
当顾小枫看到洗的干干净净、手足等裸露处毛发剃掉、棕红色头发整齐地绑到脑后、穿着一身合体新衣的红毛妖时，不由地睁大眼睛。不得不说，这个男子的五官，真是十分儒雅端正，与之前红毛妖的狂野形象有天壤之别。
只不过这儒雅公子的脸安在一副肌肉贲张的壮硕躯体上，有种金刚芭比的既视感。
“这位公子……是谁？”小竹在顾小枫身后低声问道。
“他就是红毛妖。”顾小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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