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灵汐姑娘受了惊吓，今日可以在此休息一天，天黑再回魔界。”第坤道。
“喔？”顾小枫有点惊讶，道，“我昨天为了逃跑，给你们下迷药，你不生气？”
“是在下不够谨慎，竟疏忽到被区区筑基初期修为的灵汐姑娘迷晕。”第坤道，“何况，若不是在下疏忽，也不会令姑娘身陷囹圄。第坤深感内疚。”
这事哪怪得着你……
天隐阁学过的迷药术，第一次用就成功了，但却因此，却把自己辗转送入了虎口。难不成每一个幸运后面都必须附加一个更大的惩罚吗？
“灵汐姑娘刚醒，不如先洗漱用早饭，我早已让店家准备下丰盛的早点，现在去叫他们打水并送餐过来。”第坤打断顾小枫的思绪。
“好……那谢谢你。”顾小枫道。
第坤应声，转身出了门，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房顶方向，一边立刻叫来了店小二。
·
顾小枫昨夜被折腾得筋疲力竭，但今天起来后，感觉好了大半，对着铜镜一看，伤口也都愈合了，仿佛昨夜只是一个可怕噩梦。
但密密麻麻的伤痕依然残留，清晰的痛感依然记忆犹新，提醒她昨夜的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衣服虽然可以遮盖绝大部分伤口，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背上的红痕，却不可避免的暴露在外。
顾小枫确认了救她的人是个女子，心里安生了很多。既然第坤说可以让她再晚点回魔界，那她不如就趁此，把蓟城的人渣畜生们一个个揪出来。
顾小枫洗漱过后，早餐很快端进客房。
水晶饺子、南瓜杏仁芝麻粥、清蒸排骨、肉丸荷包蛋汤、红枣馒头、甜豆浆、甜豆腐脑、羊肉馅饼……
顾小枫没有想到这家店的早餐竟如此丰盛。
“不知这些可合灵汐姑娘口味？如果有其他想吃的，灵汐姑娘说一声，在下即刻叫人去准备。”第坤道。
“不必了，”顾小枫忙阻止道，“这多我怎么吃得完，你一起来吃点吧。”
“在下不饿。”第坤恭敬回道。
顾小枫发现，第坤今天的态度，明显比昨天要更恭敬客气。
不过她此时无心深究。
“第……使尊。”顾小枫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灵汐姑娘有什么吩咐，第坤听从差遣。”第坤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顾小枫道，“昨天晚上抓我的人，实际上，并不是红毛妖，而是，昨天我们在酒楼遇到的人，其中一个叫韩仁光、一个姓什么不知道，名叫君业……”
“灵汐姑娘放心，那两人已死。”
顾小枫愣了愣：“……你们把他们杀了？”
“昨夜救姑娘之时，只有蒙医师一人，她告诉在下，已经顺手杀了那两人。”第坤道。
虽说想把那两个人渣千刀万剐，但顾小枫脑子里并没有“杀人”这样的具体操作。但对于魔界来说，随便杀一两个人，这确实符合他们的作风。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那，红毛妖呢？”
“蒙医师已经将红毛妖捉了来，现正在旁边客房里，灵汐姑娘想见的话，在下这就押它过来。”第坤道。
“我过去吧。”顾小枫随意吃力两口，放下筷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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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妖被定住，点了哑穴，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像一只原始森林里的大猩猩，只不过这只大猩猩像洗染烫之后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
“昨晚看到他时，他正昏迷，捉来之后才把他弄醒。”第坤道。
“他应该是和我同时被迷晕的。”顾小枫道。
“我们又见面了。”顾小枫蹲下，检查了下红毛妖腰部和足踝的伤口，给他换上了新的药和纱布，“伤口好些了。”
“——可以解开它的哑穴吗？”她转向第坤。
第坤在红毛妖喉咙处一点。
“唔啊啊唔——”红毛妖终于能发出声音，盯着第坤，小声嗯啊起来，满眼写着恐惧。
“你打他了？”顾小枫问第坤。
“是他抓走的姑娘，在下……小小地教训他一下。”第坤道。
“……”看红毛妖的眼神，这教训应该不会太小。
“捉我的时候，他没有伤害我，”顾小枫道，“他应该也只是个受害者。”
“灵汐姑娘猜测的对。他本是个普通男子，中了毒，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第坤道。
顾小枫叹道：“他中了什么毒？……不会是是神乌鼎的毒吧？”
“……其中一种是。”
“……”顾小枫纳闷了，这神乌鼎的毒，桐安城有，蓟城也有，怎么这么泛滥？魔界就没有一点专利保护意识的吗？“他中了几种毒？”
“蒙医师说，有两种，”第坤道：“另外一种毒并非神乌鼎所炼，叫做离魂丹。”
“离魂丹？原来如此……”顾小枫恍然了悟。
服用这种毒药之后，会失去理智，对自己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言听计从。一旦过量服用，人会逐渐丧失语言能力、书写能力和认知能力，日久天长，就再也无法回归常人。
昨天晚上她给红毛妖服用的散风丸，有清醒神志的功用，倒是有点微薄作用。但是，离魂丹真正的解药，是回魂丹。
“所以，他神志不清，不能说话，是因为中了离魂丹。他的红毛，是因为中了神乌鼎的毒？”顾小枫问。
“是的，蒙医师说，他至少已经连续服用了两个月的离魂丹。神乌鼎的毒，大概也服用了四五个月了。他体型如此魁梧、力超常人，应该也是因为神乌鼎的毒。”第坤道，“蒙医师已经给她服用了离魂丹的解药，还留了一瓶在这里。”
第坤把药瓶从乾坤袖中拿出，递给顾小枫：“他的毒性已经侵入太深，想要恢复正常人的容貌或者重新说话，恐怕需要服用很长时间的解药才行。”
感觉蒙医师人似乎挺好的？顾小枫接过解药：“……那他神乌鼎的毒，有解药吗？”
“神乌鼎的解药，要等回魔界禀明尊主。”第坤道。
“明白了。”顾小枫想到凌霄那张脸，不自觉皱了皱眉。叹口气挥散不愉快的画面，问第坤道：“可不可以解开他的定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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