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山寨表面平静,内里却紧锣密鼓。
刘澈通过特殊渠道与京城来的暗卫接上了头,双方约定好交接人证物证的时间、地点和暗号。
影一率领的“山寨保安队”(原暗卫们)被抽调部分精锐,参与此次秘密押送任务,既是帮忙,也是学习历练,更是刘澈向棠不离示好、逐步让暗卫融入山寨的一步棋。
九儿和铁头则忙着调整“自首客栈”的运营。
明面上的“通缉犯接单”业务暂时挂出了“东主有事,歇业三日”的牌子,实则转为更隐蔽的情报收集点和联络站。
同时,九儿亲自带队,在王伯的指导下,沿着山寨外围和几条隐秘小径,增设了不少新的陷阱和暗哨,尤其加强了对后山悬崖那片区域的巡查——当年马车坠崖的地方,就在那附近。
棠不离看起来有些沉默。
除了必要的指令,他大多时候都蹲在聚义厅门口或者自己屋前的台阶上,闷头抽旱烟,望着远山出神。
偶尔看向九儿时,眼神里会流露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关切,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种深藏的不安。
九儿察觉到了老爹的异常,但忙着布置防御和与刘澈核对进京后的初步计划,一时没顾上细问。
只当他是担心周管家回去后,侯府那边会有什么后续动作,或者单纯是心疼她的身世。
这日晚饭后,九儿终于得空,见棠不离又一个人蹲在伙房后的柴堆旁抽烟,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有些佝偻。
她心里一软,从赵婶那里拿了一小坛珍藏的、据说有些年头的土烧酒,又摸了两只粗瓷碗,走了过去。
“爹,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九儿在他身边蹲下,用肩膀碰了碰他,“我陪你喝点?”
棠不离转过头,看到是她,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但眉头还是锁着:“你这丫头,爹喝的是烟,不是酒。”
“烟酒不分家嘛。”九儿不由分说,拍开酒坛的泥封,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
她倒了满满两碗,递了一碗给棠不离,“来,尝尝赵婶的宝贝,她说这酒埋了快十年了,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
棠不离闻着酒香,喉头动了动,也没再推辞,接过碗,跟九儿碰了一下,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酒液火辣辣地滚过喉咙,落入胃中,腾起一股暖意,似乎也冲淡了些心头的郁结。
“好酒!”他咂咂嘴,赞了一句。
九儿也喝了一口,被辣得直吐舌头,赶紧从怀里掏出个小油纸包,里面是赵婶炸的咸香酥脆的小鱼干。
“爹,吃点这个压压。”父女俩就着暮色和鱼干,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起初都没说话,只有晚风吹过柴堆的窸窣声,和远处隐约的虫鸣。
半碗酒下肚,棠不离的脸上泛起些红晕,眼神也朦胧了些。
他放下碗,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山寨西面,那是老鹰崖的方向。
“九儿啊,”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爹……爹这心里,一直揣着件事,搁了十年了。以前总觉得,不知道比知道好,忘了比记着强。可现在……现在怕是不行了。”
九儿心头一动,放下酒碗,认真地看着他:“爹,你说。什么事?”
棠不离又抽了口烟,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就是……当年捡到你的时候……其实,不只你一个人还有口气。”
九儿瞳孔微缩:“还有别人活着?”
“嗯。”棠不离点头,陷入了回忆,“那天雾大,俺带着老王他们几个,本来是想去官道那边看看有没有‘买卖’。结果刚到老鹰崖下面,就听见轰隆隆的响声,像是山石垮了,又像是大树倒了。俺们赶紧摸过去看,就看见……”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看见那马车,摔得稀巴烂,木头渣子、布料、货物散得到处都是。一个老车夫,脑袋磕在石头上,没气了。还有个年轻丫鬟,被一根断了的车辕刺穿了胸口……也死了。”
他声音低沉下去,“俺们当时以为没活口了,正打算看看有没有值钱东西能捡,老王眼尖,说那边石头缝里好像有动静。”
“俺跑过去一看,就看见你,小小的一团,缩在一块大石头和碎木板之间,头上全是血,小脸白得像鬼,就胸口还有一点点起伏。”
棠不离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烟杆,“俺赶紧把你抱出来,一摸,身上冰凉。老王说怕是救不活了。可俺看你那样子……粉雕玉琢的,就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俺就说,死马当活马医,带回去试试。”
“就在俺抱着你,准备招呼兄弟们清理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别的活口或者值钱东西的时候,”棠不离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事隔多年仍觉诡异的语气,“俺好像……好像看见那边断坡的林子边,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九儿呼吸一滞:“人影?什么样的人?”
“雾大,离得又远,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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