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
我坐在望 horizon 台的顶层。木板缝里能看到星星。山在远处,黑乎乎的一片。风吹过来,有点冷。它一直吹,不停。
我低头看手里的石头。它是温的,但现在变凉了。刚才突然热了一下,不是太阳晒的,也不是地下的火。是别的东西。我把石头翻过来,背面有一道细线,是白泽刻的。这石头能感觉到远处的灵力波动。可刚才那一下,不像是普通的波动。像有人轻轻碰了一下天地的某个点,然后马上收手。
我把石头放回怀里,动作很轻。手摸到腰上的玉符。里面有三道命令:第一道是集合所有人,第二道是封锁区域,第三道是空的。要我自己写。
演训开始了。
气机碑立起来了。
找孩子的使者也派出去了。
一切都在动。
可我心里还是空。
不是累,也不是怕。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身体里少了一块骨头。这种感觉我见过一次——白泽死前那一晚,他坐在崖边,一句话不说,只给了我一个旧玉简,然后走进雾里,再没回来。
现在,同样的感觉又来了。
不是死亡的味道,是预兆。
我闭上眼。
不是睡觉。是要沉下去。像白泽教我的那样,慢慢呼吸,让心跳跟着大地走。一息,两息……空气变得重了,意识一点点往下掉。灵识顺着山脉向外探。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
只有风声、水声、动物走路的声音。树根喝水,野兽归巢,溪水流过石头。这是正常的夜晚。
但当我查到北坡冻原边上时,发现了不对。
不是声音。
是一种压力。
很轻,像有人用手指碰了下水面,刚起波纹就停了。这不是自然来的。它走的是地脉,沿着最弱的地方爬。绕开关节点,躲开科技组的阵法,也避开了南岭的新气机碑。
它知道我们哪里有眼睛。
这股波动节奏奇怪。每走三下,停一下。等周围安静了再继续。像在摸索,又像在测试我们有没有反应。每次不超过十里,刚好不触发警报,又能收集信息。
我睁开眼。
月亮被云盖住了,山影漆黑,星星也不亮。我低头看手里的册子,《守卷录》最后一页写着:“当所有人都说太平了,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现在没人说太平。
但我们已经在建墙,练人,通消息。我们都以为危险是从门来的,所以都盯着门。
可这东西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它不撞门。
它挖墙脚。
我合上册子,手指停在封皮上。这本书传了七代,每一代守卷人都会在最后写一句话。前任写的是“信人不如信己”,再上一任是“宁错封十,不漏一”。我三个月前写了半句:
“真正的敌人,看不见。”
还没写完,就被打断了。
现在想,也许那时已经有感觉了。
我从抽屉拿出一块新玉简。它是空的,没写过命令。材料是寒渊青玉,产自西漠极北,天生防外人查看,只有我和它有血契才能打开。我擦了擦表面,确认干净,没有残留痕迹。然后蘸墨,写下七个字:
启动“影踪”级响应预案。
笔尖顿住。
我没立刻封印。
这个级别一开,就是最高警戒。乌拓要召回所有巡逻队,陈砚要关掉非必要通讯,洛影要重启梦境记录阵。整个联盟都会紧张起来。战士不能休息,哨所全开,边境防线拉满。情报网加密三级,连老百姓晚上出门都要管。
但现在我知道得太少。
只有一段异常波动,不知道来源,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攻击。如果我现在大张旗鼓,可能会吓跑它。它要是藏得深,一察觉动静就会缩回去。下次出现,可能就是直接撕开口子。
我不能急。
但我也不能等。
我想了很久,最后没封印玉简,而是卷好,滴上火漆,按下手印。封好的玉简只能我打开,别人强行拆会自毁成灰。我把它放进内袋,贴胸口放好。那里靠近心脏,温度稳定,也能最快发现变化——如果有人远程干扰,玉简会震动,我能马上知道。
明天早上,我要见乌拓、陈砚和洛影。
不是一起开会。
是一个一个见。
我要听乌拓说最近战士的情况。有没有人报告太累,或者看到幻觉。那些老士兵常有种直觉,说不出原因,但能感觉到“不对劲”。有一次雪崩前两天,三个小队都说夜里听见哭声,后来才知道是地脉共振影响了精神。这次,我不想漏掉任何线索。
我要问陈砚科技组的数据。过去十二个时辰有没有奇怪的能量偏移。他们的系统靠规则判断,但数据多,再小的偏差也会记下来。去年有过一次类似的事:海底监测站连续三天记录到极低频率震动,开始以为是地质活动,后来发现和一位失踪修士的心跳完全一样。
我要看洛影的梦苔罐。她养的那些发光植物,能在人意识波动时变颜色。普通人做梦不会影响它们,但如果有人入侵意识,或集体情绪出问题,它们会提前报警。三年前“梦魇潮”袭击时,就是她的苔藓最先变红,比正式警报早了四个小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思语故事集1之古镜缘请大家收藏:(m.20xs.org)思语故事集1之古镜缘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