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高速路上一辆事故车静静地停在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引擎冷却液的刺鼻气息。
几辆路过的车辆打着双闪停在应急车道后方，热心的司机们下了车。
有人快速在事故车后几十米处摆上了反光三角牌和临时找来的警示物，
有人已经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
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士小心翼翼地将黑色轿车内三名昏迷不醒的女孩抬出，安置在相对安全的路边，盖上好心人提供的毯子。
不久，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灯光撕裂了夜幕。
数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和一辆勘查车相继抵达，迅速在事故现场前后拉起了警戒带，封锁了部分车道。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刚毅却带着浓重倦容的男人率先下车，他警服外套着件夹克，眉头习惯性地紧锁着。
周围警员见到他，都低声招呼：“刘队。”
刘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现场：冒烟的轿车，被救出的昏迷女孩，以及……当他走近驾驶座，用手电照射进去时，一具完全脱水、仅剩人皮包裹着骨骼轮廓的“干尸”，维持着死前捂住左眼的扭曲姿态。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眉头瞬间拧成了深刻的“川”字。又是这样！
他退后几步，回到自己的警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刘队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是我。现场看过了，又是‘人皮干尸’。驾驶座上的死者，与最近几起案子的特征一模一样。车上还有三名昏迷的年轻女性，看起来像是被药物控制，正在送医检查。”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许久，一个同样疲惫但更威严的声音传来：“确定吗？”
“确定。现场无血迹、除了左眼焦洞，无挣扎打斗痕迹，衣物完整，随身物品都在……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内部把他瞬间抽空了。”刘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寒意。
“……知道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更沉了，“现场彻底封锁，消息严格保密。特别是‘干尸’的情况，对参与救援的群众和一般警员也要下封口令。”
“另外，立刻调取该路段前后至少十公里、所有出入口、以及周边可能覆盖的民用、交通监控。不计代价找出跟这辆车有关联的任何异常！”
说到这，那声音顿了顿，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中央已经直接过问了，压力很大。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我们必须尽快拿出点东西来，至少……搞清楚是什么‘东西’在作案。”
“是，明白。”刘队沉声应道，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紧握手机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挂了电话，他靠在座椅上，闭眼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侦查，睡眠严重不足，眼底布满血丝。
最令人无力的是，这几起“干尸案”完全超出了常规刑侦的范畴，受害者之间看似毫无关联，死亡方式诡异至极，现场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DNA或凶器痕迹。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前“似乎”接触过，而一旦发现关键线索时，就会立刻变成一张人皮。
是人？是鬼？还是某种无法理解的手段？
刘队感到自己仿佛在浓雾中追逐一个无形的影子，每一次快要触及时，影子就会消散，只留下又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空壳。
疲惫如山压来，但职责在肩，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重新投入冷冽的夜风中，开始指挥现场勘查和人员问询。
“刘队！”
一名年轻的刑警拿着一台警用平板电脑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您看看这个，刚传过来的，是从前方三公里处一个高速卡口监控拍到的片段。”
刘队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夜间模式的黑白监控画面，清晰度尚可。
只见那辆黑色的轿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在车道上飞驰，突然，在轿车后方远处的夜空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红光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在正常播放速度下几乎只是一条拉长的光痕。
“停！倒回去，把这一段，用最慢的速度逐帧播放。”刘队的心脏莫名一跳。
年轻刑警操作了几下，画面缓慢下来，一帧一帧地跳动。
这一次，可以看清了。
那并非什么红光，而是一只……完全由跃动火焰构成的鸟类生物！
它有着清晰的流线型轮廓、展开的双翼和拖曳的长尾，浑身燃烧着稳定的火焰，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灼热的轨迹，死死咬着前方逃窜的轿车！
“这……这是什么东西？”年轻刑警的声音有些发干，“特效？无人机？还是……某种……”
“火鸟？”
刘队盯着屏幕上那违反常识的景象，喃喃自语。
饶是他经验丰富，此刻也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窜起。
这绝对不是已知的任何科技产品能达到的效果，那火焰的形态和运动方式太过“自然”，也太过“诡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深深的困惑。
“刘队，这……这怎么上报？这监控……”年轻刑警有些无措。
刘队沉默了更长时间，目光紧紧锁住屏幕上定格的火焰飞鸟。
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突破这一系列诡异案件的关键。
“……这段监控加密封存，除了我，不要让其他同事调阅。”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坚决，
“同时，按照刚才的命令，扩大范围，调取以事故发生点为中心，方圆二十公里内，所有能调取的监控，包括沿途加油站、服务区、村镇路口可能有的私人监控。”
“重点排查在事故时间段前后经过的所有车辆，尤其是……可能载有鸟类、或者行为异常的车辆。”
他顿了顿，补充道：“注意，不是找‘火鸟’，而是找一切可能与这辆黑色轿车有过接触，或者行踪可疑的目标。这‘火鸟’……未必是真的鸟。”
“是！”年轻刑警虽然满心疑问，但立刻执行命令。
刘队再次看向平板上的画面，那燃烧的飞鸟仿佛烙印在他眼底。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变得陌生而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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